庄言留恋地抚摸维内托冰凉滑腻的银发,爱惜责备道:“我回来了就想见你,到处找不到,没想到你来故地重游了,太顽皮了。可是你睡这里怎么行,困了就回去睡啊。”
恶魔在半空笑得打滚,险些笑得肚子痛,暗想庄言果然最多只能是个学究。思维竟然比满清遗老还迟钝。
维内托揉着眼睛,神思恍惚地嘟囔:“我不知道,我做梦来这里见你,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睡着了——我都分不清梦和现实啦。都怪你。一直不回来,撂着我不管。”
邢殇在后面酸得牙齿发涨,倚在门上,别头“噫……”一声,消化肉麻。
庄言恨不得回头呵斥“一边儿去”。他扶VV坐起来,解下风衣给她裹上。低头给她系上领扣,一边说:“对对,怪我啦。还好我想办法回来了,地域的距离,职务的隔阂,都不能阻拦我回到你身边。”
VV在桌上坐起来,被哄得心花怒放,双脚在桌下晃荡,低头看他的额头鼻梁,银发垂在唇边,微微笑着:“你看吧,我是不是有超能力呢?想你时只需要做个梦,就会好梦成真,你就真的回基地来看我啦。”
恶魔在半空摇头叹息,暗想莎士比亚说的不假,爱情果然使人盲目,维内托这番话真是蠢得可爱啊。它无法理解人类的浪漫,只是确认了维内托并没有留存被催眠的记忆,推断出庄言和维内托没有察觉到异常,于是得出结论,重新找机会暗杀维内托是大有可能的。这让恶魔放下心来,踏实地拉长身躯,仿佛金属拉丝工艺,瞬间化作一条一公里长的细丝,夺门飞窜而出,连微风都没有刮起丝毫,倚在门口的邢殇和宪兵竟然毫无觉察,根本不知道有个外星生物已经和自己擦肩而过。
庄言捏着维内托的小手,望着她微笑:“你怎么想来这里呢?这个工作舱都荒废好久了。”
维内托忍住笑,歪头挖陷阱:“怎么,咱们初识的地方一点都不重要吗?”
庄言扑哧笑道:“重要,太重要了。装满了我的回忆呢。”他拉着VV,唏嘘感慨地四处溜达,看着VV随手抚摸那些陈旧积灰的设备,专注问她:“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他渐渐意味深长,假装随口一问:“有没有耳鸣?”
维内托不说话,食指蘸起咖啡机上的灰尘,歪头想一阵,答道:“我体内大概有什么未知的系统被激活了。你拉我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我侦测到了大量灵能物质衰变残留,大概摸索到了门道:仿佛热成像分布图一样,桌边的灵能物质衰变程度最浓重。房间其他区域的衰变程度稀疏不等。”
此时,维内托好整以暇地刚好踱到门口,在邢殇的注视下,维内托目不斜视,打量门框,风轻云淡地说:“门口的衰变痕迹是一条抛物线——假如你是在提防什么的话,我可以确定,它已经从门口离开房间了。”
庄言走到维内托身后,莞尔问道:“你知道我在装模作样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