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部长死了?!”庄言猝不及防。
魏东娴哀婉抬头,面带不忍,终于流露出丝丝软弱:“也许这和我们集体感染的溶血菌有关。我猜测,专家组迟迟弄不明白溶血菌的致死机制,也许是因为这种菌株其实是受制于人的。就像毒死宋宪那样,这种狂暴的细菌像乖巧的定时炸弹。而遥控器则掌握在尉栩手上。他可以随时随地激活细菌,杀死基地里的任何一个人,只需要挑选恰当的时间、地点罢了——这样的话,他可以轻松地把整个管理层都调包成以假乱真的克隆体。而且,如果基地里的高层人员在调职后陆续病逝。那么克隆体的身份将永固长存,再无破绽。庄言,”
她悲伤地抬起目光,睫毛颤颤:“我原以为尉栩追求的是仕途名望,算计的是对手政敌。我没想到他的猎物居然是整个基地的人命;我没想到他居然把他自己当作牺牲品、垫脚石,来猎取整个基地的人脉、猎取共和国的未来!我早些听你的就好了……落到今天这步田地,是我咎由自取。我不知道尉栩还有什么花招,我只能趁我活着的时候,竭尽全力去阻止尉栩——我不惜与他同归于尽,替同僚们换取崭新灿烂的明天。”
庄言冷冷道:“尉栩的暗杀工具就是名为‘囚徒’的恶毒外星生命体。我早就向你们描述过囚徒的能力,但是你们却把我送去接受精神治疗。”
“原来囚徒真的藏在基地里。我无权介入特勤九处的事务,对囚徒知之甚少——如果我更坚定地相信你,也许事情不会恶化到今天的地步。竟然连累了一千二百多人……我大概死有余辜吧。”魏东娴努力装出来的矜持、洒脱,全都慢慢融化掉,不知不觉竟低头嘟囔起来,像个犯错的初中生。
庄言不忍责备她,叹气说:“你对自己太苛刻了。其他的上司呢,即使不算刚愎自用,但是出了事情,他们不找下属的茬就谢天谢地了,大发雷霆都是家常便饭。但是你却截然相反,你作‘自我批评’勤快得下属都忍不住想安慰你了。”
魏东娴脸颊发烫,不好意思扮强硬,只好蹙眉拧过头去,心跳加速地难堪着。
“你是我有生以来跟随过的第一个向我道歉的上级。”庄言蹙眉凝望魏东娴精致的侧脸,瞧见她微微撅嘴,于是补上注解:“其他上司都非常擅长保持积威,就算知道错在自己,都会强势地追究下属的责任,来保持威信。你千万不要说‘死有余辜’这样的话,因为像你这样以诚待人的上司都死有余辜的话,世界上就再找不到更好的主子了。”
“主子?”魏东娴回头问。
“是的。当我坚信一个人能鼓舞我们不屈崛起、带领民族绝地反击的时候,就连区区一声‘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嘹亮’都能让我热血翻滚;就能让我恨不得为他赴汤蹈火、流尽最后一滴血。”庄言皱眉郑重地说,“光明隐修会孕育的战争阴影已经笼罩地球。我希望铁血救国会真的能救国,所以我绝不会任你孤零零地死在外星人的怀抱里。部长,你的宿命并不是战死在不见天日的基地里,因为继承国器、抵御外侮,才是你真正力所能及之事。而战死沙场是爱国者的工作,请不要擅自抢夺这份光荣。”
“你……”魏东娴方寸大乱,猜到了庄言的计划和决意,震撼得脸颊发麻。国士效忠的欢喜纷纷拥至,心乱如麻的感动也盘桓不去,最后突然察觉到“战死沙场”四字的内涵,突如其来的害怕和不舍又叫她像被雷劈了一样,酥了半边身子,壮阔的震惊,和悲伤的甜蜜,纷至沓来,伤感和欢喜混合成了呛人的鸡尾酒,叫她觉得天旋地转,灵魂都被甩出躯壳,跌向他身上。
一个“你”字也被庄言打断,噎在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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