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璇怅然若失:“可是栖凤基地的旧人都七零八落拉。黎塞留也接了特殊任务,消失好多天了。”
魏东娴对别的女神没兴趣,屏住呼吸小心问:“那你家处长回来的时候,你给我摇个电话,我好联系他。”
“好。”肖璇爽快地答应了。
“有空请你吃饭。”魏东娴喜出望外。
“吃饭就免了,温泉吧!你现在压力太大,需要减压。”肖璇顽皮一回,笑着挂了电话。
魏东娴心房一沉,牵挂着法国的人和事,竟然一时语塞。听见话筒里只剩忙音,一想起自己的名誉前途都押在一国经济涨跌上,她就心慌如堵,闭目揉太阳穴。
“副部长,有央行的预约。”秘书推门提醒。
“会客室等我。”魏东娴抛去杂念,努力镇定下来,出去面客。
明亮的房间里坐了一个拘谨的人,他大概三十四、五岁,并紧膝盖坐着时,双手紧攥着一纸袋文件,就连接过茶水时都鸡啄米似的点头。他看见高挑苗条的魏东娴走出来,顿时连茶都不喝,起立鞠躬时都不忘掌贴裤线,拘束得像个谈生意的日本人。
“我是……”男人殷勤地想自我介绍,却看见魏部长轻轻抬手,目中无人道:“我认识你。你叫康维,梁俊平的金融顾问,挂了一身名誉职称,说话有点分量。你找我有什么事,说吧。”
她接过秘书的茶杯,打量来客:“长话短说。”
康维哑了一秒,殷勤不改,屈尊降贵地凑近魏部长,从纸袋里抽出一叠统计表和柱状图,苦口婆心地解释道:“我带来了下半年经济预测表和联名请愿书,希望部长稍微斟酌一下……”
“斟酌什么?”魏东娴接过考究的信封,拆开一看,里面密密麻麻签满了五花八门的名字,一眼扫过去,有些名字还认识。
“金权大势,合则兴,分则竭。好不容易才和全球经济接轨,您却力主与国际惯例背道而驰——不是指责您不对,勇敢的尝试固然是好的。但是,千万不能因为您的一时之勇,令共和国的腾飞的经济功亏一篑啊!金融研究生院组织了深入研究,深以为部长此举不妥,这才联名请愿,希望您稍微考虑一下……”康维指着请愿书解释。
“所以?”魏东娴翻看一遍,在千人联名请愿书上看见了最新两届国家奖学金的优等生名字,知道自己的坏名声都传到学院派的耳朵里去了,心头疲倦,面无表情,拿冷漠来冒充坚强,若无其事地翻看下面的资料。
资料里全是条理清楚的论证过程,花式阐述了“经济长城”的荒谬性,来劝魏东娴悬崖勒马。材料写得很漂亮,洋洋洒洒的铁证如山,文采斐然的旁征博引,各种引经据典,看的人眼花缭乱,连魏东娴都有点恍惚,隐约反思自己是否中了庄言的毒,怎么会信他的邪,去鼓吹离经叛道的经济政策。
康维殷勤讪笑,搓着手心,仿佛个拘谨的知识分子,就算不擅长也要拼命讨好,努力赔笑:“魏部长,您一直很得人心,是经融院学生们心中的偶像,所以当您突然不战而退、放弃国家辛苦攻占的法国市场时,大家都是震惊而且惋惜的,大家担心您受人蒙蔽,所以努力用最严谨的体裁阐明了我们的看法。虽然学生们写的有些拙劣,有些幼稚,但这是年轻一代的拳拳心意,请您务必过目。而且材料里的论点经得起推敲,是我们这些老骨头认可的。”
康维局促地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才抬头哀求道:“部长大人,现在悬崖勒马,为时未晚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