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变成了一片无信号的雪花,下一秒,画面切回了法国1台的直播室,脸色雪白的主播孤零零地出现在荧屏里,失魂落魄地哑了两秒,突然止不住泪,公然在全球直播的画面中哽咽道:“我们和前线记者失去了联系,请,请关注接下来的……”
康维昂头看得目瞪口呆,手指颤抖了会儿,才缓缓转头回来,凝望咬紧嘴唇的魏东娴,哆嗦着问:“3号船厂被毁,价值三十九亿欧元的战舰下水计划泡汤,法兰西再难保欧洲第三的海军地位了……确认战火威胁到法国本土以后,资本将闻风而逃,第一时间撤离法国市场。法郎贬值,经济衰退,已经是法国必须面对的未来了……”
“是的。”魏东娴咬着牙,蹙眉忍住呕吐,勉强答话。
“您,”康维已经满脸虚汗,一张白纸似的脸再没有了刚刚秉公死谏的正气,反而显得惶惶不安:“您早已知道这个局面,所以操纵国有资本,提前逃离了法国市场?”
“是的。”魏东娴拧头看他,度日如年地想这个烦人的老头何时滚蛋,她满脑子都是战地记者被炮火掀飞的画面,恨不得马上送客,趴在洗手台上吐个痛快。
“敢问,您如何能在大洋此方预测到千里之外的局势?”康维口不择言,率直问了出来。
秘书慌慌张张地看魏东娴的脸色,犹豫是否赶康维出去。魏东娴扶桌吞咽,闭目忍住恶心,心想:“跟学院派解释原委,也能给我日后发展争取支持。”于是启唇小声说:“深海军团摧毁了英格兰巡洋舰队,没有选择直袭丹麦,而是潜航偷渡,那么深海军团再次出水时,首当其冲的就是不列颠列岛和法国海岸线。而法国的造舰能力在欧洲首屈一指,深海军团长途奔袭,最直白的战果就是中断法国的造舰计划,尽可能摧毁战舰生产线,打击军工企业和重工业设施,达到削弱欧洲的目的。所以,深海军团的目标昭然若揭,在英法之中择其一。我左右不了在伦敦的投资,只能撤回在法国的资产,于是就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
康维蹙眉听完,心头狐疑,唯唯诺诺地试探道:“魏部长,您眼光长远,我服气啦。可是您是学金融的,谈吐却像个战略家,难道您背后有高人?”
魏东娴心头突然一紧,想起庄言的叮咛嘱咐:“我是个死人,不要让别人知道死人又活了。我做这些,只为捧你。”
她精明起来,忽然堆出春暖花开的笑脸,看得康维全身过电:“大院里很多叔叔都是军旅出身,我耳濡目染,非常喜欢听他们探讨战略,别看我是姑娘,胸中有韬略哦。”
康维瞥一眼魏东娴的胸,身子发麻地想:“确实有货。”脑子酥麻地信了,六神无主地想回去讨主意,巴不得离开这里,啄米似的点头,笑的热切无比,努力亲密:“您不愧是国之栋梁,我长见识啦。那么不叨扰您,我先告退。”临走看见那些对魏东娴口诛笔伐的材料还躺在桌上,尴尬地伸手想拿走:“这些小儿之见,让魏部长见笑啦……我带走好了。”
“留着吧。”魏东娴按住材料,意味深长地吩咐:“这是金融院学子的心意,也麻烦您将我的心意转达给他们:就算我们意见相左,精忠报国的心情却殊途同归。我魏东娴不是一意孤行的人,如果对我有建议,他们随时可以向我的秘书预约,我会抽空接见。”
康维无话可说,张口结舌地低头鞠躬,喉结一跳,灰溜溜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