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为国一直攥成拳的手掌缓缓的展开,一张裁了一角的宣纸在他掌心安静的躺着。他展开纸条,放在桌上,道:“容世子瞧一眼便知。”
纸上是一句七言诗,“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一手簪花小楷工整清秀,只是青涩太过,本无异常,只是这诗,却是横着写的。
容远看了一眼,便知是出自玉容之手,想起玉容被禁清楼,心下便了然了,不禁觉得他乏味。
“玉容就是玉仰止。”屠为国十分肯定的说道:“玉仰止本就是女儿身,容世子应该明白我话里是什么意思。自始至终,无论玉仰止还是玉容,都是这一具身子。可是这丫头倒是奇怪的很。”
“青阳道长出京城那天,跟他离开的不是玉仰止,所以她以玉容的身份留下了。书写最能突出一个人的习惯,这诗是横写的,而且,我想容世子也无法解释她口中时常蹦出来的猪八戒一类的词吧。”屠为国是有些头疼的。那日她说了个猪八戒,他问那是什么结果被她气狠狠的说了一句“无知”,他便在书房翻书到了后半夜,一无所获。
容远面色没有一丝变化,道:“六扇门的睿智,屠相不知道也是正常的。”他是断然不会让屠为国寻了一丝自己的短处在手中的,屠为国这个算盘打得倒是不错。
屠为国一愣,然后明白了容远话里的意思,他这是说六扇门的人说话皆是这个风格?
“容世子这样觉得,只是不知道皇上是否也同样如此认为。不知皇上知道这玉容跟玉仰止是一个人,而且,如今玉容仿佛还是有些异常以后会作何反应。”
“屠相戴罪之身,如何能见圣上?”容远说完,转身出了房门。他并非不能选择跟屠为国合作,只是,受人威胁的感觉,他实在是不怎么喜欢。
屠为国心中又是另一番思虑,容远不让他出六扇门,证明他的想法是正确的,玉容跟玉仰止确实是一个人,可是如今案子在六扇门和刑部手中,如果他真的存了心,自己又有何力回天?这步棋,不知是走对了还是走错了。
六扇门后庭院。
严均正跟着辛礼到了停尸房门口,见着一抹纤细身影不禁眉毛一皱:“麒麟小兄弟,你怎么来了?”
卫凤凰回府越想越不对劲,她再去找玉容的时候,赶得刚巧容远二人才走,玉容听了她的描述也催着她来了六扇门。
她本想着跟容远说明自己心中所想,没想到这会子却是严均正过来了,不禁头疼。
辛礼一张圆脸上满是懵色:“严大人,这不是???”
“辛大人!”卫凤凰忙喊了他一声。
严均正扭头问道:“不是什么?”
辛礼跟在容远身边多年,早就是个人精了,这会看二人这副模样也瞅出了几分端倪,摆摆手笑道:“呵呵呵没什么没什么???”
术解教育他,说了不一定会错,但是不说一定不会错!
“她便是觉得尸体有异的了,大人便细细询问吧。辛礼告退。”辛礼贴心的递上两幅绣庄赶制出来的手套和口罩,便退下了。不是他是识时务的俊杰,而是他实在不想去闻那股子臭味。
这就连六扇门这群整日跟尸体打交道的老狐狸,夏日里都能在停尸房对着尸体一边研究一边啃馒头,如今都受不了这味道,更不用说他一个在世子眼里只配打扫马厩的人了!辛礼打了个哆嗦,迈着步子出了后庭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