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衣仅是来得及身子一晃,避过要害之处,左肩就被削飞一块鲜肉,血雨骤然乍现。
雪衣虽然临危之际,可以他之能,是可以完全避开这道邪气森然的剑芒,可是他却避不过比之更恐怖的魔气巨手,所以他只能以一块小鲜肉的代价,换取避开恐怖魔气巨手的偷袭。
仿佛中,诡异的魔气巨手捏爆了雪衣。
不,不是雪衣,准确地说,是捏爆了血雨中雪衣的残影。
瞬息全面爆发血脉的雪衣,不仅施展疾风步,更是心头暴喝“空间遁”,险而又险地坎坎避过蓄谋已久的凌然偷袭。
远远地,雪衣在另一处浮现虚影,他定眼一瞧,猛然地,心头滔天怒火,就蹭蹭地极度往上升……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恨声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汪道贤,我还以为你像只老鼠似得,躲着苟且偷生呢,想不到你居然还敢露头。”
“说!”
远处,一身邪气森然的汪道贤,面容异常狰狞,他也是恨意滔天地怒吼:“你说,我儿汪明是不是你杀死的?”
是的,直至现在,几乎没人知道汪明是死于雪衣之手,一直尽都是猜测,这也像是一根莫名的痛苦之刺,一直扎在汪道贤的心上。
不过,雪衣并没回答他,目光又转向另一人,“很好。”
他恨声地冷冷道:“说实在的,我与你沙鹏举之间,本来没什么恩怨,可你嚣张跋扈,以大欺小,在我化气境之时,你就恬不知耻地悍然以血罡境妖孽大弟子修为,想击杀周金手,更想击杀我,为的就是向那什么狗屁炼器大师李晓先邀功。”
“李晓先呢?”雪衣怒吼:“你也给我出来。”
“李晓生死了。”沙鹏举忽然诡异地说道:“实话告诉你,我修炼的乃是魔族至高心法,魔血**,可我换血之后,凡间很少有什么魔物给我吞噬了。”
“所以你吞噬了他?”雪衣不禁后退一步,他不是惊骇,也不是害怕,而是莫的“恐惧”。
他的脊背梁上更是寒气直冒……
雪衣血脉的妖孽性,可以食用妖肉,可以炼化妖肉,都能直接得到精华,瞬息演化成气血。
同样,要是雪衣炼化人类修士尸体,也是可以炼化出精华演化成气血的,可他从来就没有这个念头,一丝都没有。
或许,这就是人和魔的区别吧。
然而今天,他“恐惧”地听到沙鹏举说,他为了修炼魔血**,没魔物吞噬之际,竟然吞噬了李晓先。
而这个李晓先,不仅是早就覆灭的万剑宗一大炼器师,还是余孽中不多的一个,他与沙鹏举狼狈为奸曾经合作偷袭过雪衣一次,没想到最终居然命丧他手。
可怜李晓先终究未能与杀子之仇人正面一战,就身死道消了。
“告诉我,我儿汪明是不是你杀死的?”远处汪道贤手握一把地阶极品玄铁剑,面色狰狞地怒问。
雪衣转头,极力压下心头对于沙鹏举的“恐惧”,极力压下心头的怒火。
是的,修炼到如今地步,道缘境至尊强者很少会动怒,可是不管是雪衣,还是沙鹏举,亦或汪道贤,他们都是怒气冲天。
因为他们之间有着血海深仇。
雪衣终究没能压下怒火,反而是越压越高涨……
“是我杀的。”
雪衣首次公开承认,而他也随之蔑视地冷冷地怒喝:“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在觊觎我龙戒的同时,还想杀我灭口。”
“我为了自保,只能杀了他。”雪衣忽又重重地说道。
仿佛中,他似乎扔掉了压在心头已久的一件包袱。
是的,雪衣和汪世家的恩怨,准确地说是以汪道贤汪玄黎为首的汪世家一系,一直都是在暗暗地进行,雪衣在默默地抗争,汪世家在偷偷地一次又一次“猎杀”。
双方从来没放到桌面上,一切的仇怨,越结越大,可一切又都是隐秘和猜测。
如今的雪衣,已经成长到道衍宗第一人,再也不惧已经没落的汪世家,更不会惧怕如老鼠般东躲**的汪道贤。
至于那个汪玄黎,被吴松子软禁于宗门秘境中面壁,他的命运,只能老死于秘境中……
毕竟,汪玄黎曾经是清道宗第五大长老,对清道宗有着不小的贡献,吴松子难以抹下面子击杀了他。
而雪衣也无所谓,一个老家伙而已,就让他在面壁中,无尽的忏悔地老死吧。
现在,他吐露隐藏心中已久的秘密,不知不觉间,心境又是迈上一个台阶。
从“天弃”废柴时,还没觉醒血脉之时就与汪明接下仇怨,今天,雪衣终于将这一切放下了……
吐出了,就是放下。
一切,如过眼云烟般地消散。
仿佛中,汪道贤背后一道虚影浮现,随之的是怒芒闪过,继而是他瞪着惊恐大眼睛的头颅,离体而飞……
……
(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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