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接受着医生的处理,一边借着火光审视着躺在地上的七人。
其中有两个伤势较轻的,问题还不大,听说也只是吃进去了几条头发那样的虫子,身体本身并无大碍。
而剩下的五个明显就没那么幸运了。
一个人神情萎顿,身体抽搐不已,他眼睛的状况比我可就差远了,据说钻进去了好几条虫子,手臂上还中了枪伤,就算虫子取出来,眼睛可能也得瞎了。
还有一个人,肚子鼓得老大,胸口和肚皮下面能看出来明显地蠕动,脸更是憋得铁青。我看了一眼就不忍再看了,那人肌肉如此精壮,肚子现在竟然跟皮球一样,显然不是天生大肚,唯一的解释就是吃进去了太多那种虫子。
另外两人更是不用说,其中一位显然已经是死透了,后腰中枪,背上缠着的纱布整个染成了血红,鲜血顺着裤管不断地滴在地上,就是华佗在世也救不活了。
剩下那个死的比他还惨,浑身都是黄色的尸液,嘴巴几乎被虫子给撕开了,不但肚子撑的老大,喉咙里更是卡着一团胳膊粗细的虫子,在那撕烂了的嘴里、鼻孔、眼皮外扭动,似乎是要挣扎着爬出来。
我实在看得恶心,就忍不住扭过头去。
中分男却似乎不太在意,反而还饶有兴趣的伸手按了按其中一个中年人鼓胀蠕动的肚皮,笑嘻嘻地说道:“小夏,死的活的都给你背来了。你看看能不能救。”
夏九九厌恶地看了中分男一眼,转头看向精壮汉子问道:“有烈酒吗?最好是加了雄黄的。”
“我这儿有烈酒,就是没雄黄。”一个刚才背尸体的轻壮小伙走了上来,从紧身衣的侧挂腰带上解下军用水壶递了过来。
接过水壶的夏九九从背包里拿出了魏瘸子的火机油,往酒里倒了四五滴,晃了晃酒壶,给伤号一一灌了下去。
果然,随着混合着万年油的烈酒灌进这些人嘴里。
他们便开始拼命地呕吐起来,而那些已经蛰伏到人体内的虫子更是如被打虫药喷到一般,疯狂地从嘴里往外爬。
那个肚皮鼓胀的中年人更是吐出来一大滩污秽之物,黄色的尸液,成团扭动的虫子不停地从他嘴里往外冒。他自己扶着墙,伸手往外拽,一滩腥臭难闻的液体,混合着大团大团的虫子吐得溶洞一角满地都是。
然而就在我们以为这人将要得救了的时候,那人突然捂住肚子滚倒在地上,原本吐在地上的污秽之物瞬间沾了他满身,恶心的其他人终于忍不住扭头干呕。
那精壮汉子也不知是怎么了,肚子越发鼓胀的厉害,痛得他发狂一般地拼命砸自己的肚子,每砸一下嘴里就喷出一大口腥臭的液体,混合着无数白米粒般的虫卵,粘着如胶水一般。
那汉子实在痛苦不堪,竟然直接从腿弯处拔出一把匕首,凶狠地一下捅在自己肚子上面。
仿佛切腹一般,将自己的肠子用刀搅着拉了出来。
场面实在太血腥了,浓重的血气加上如此骇人的画面,让人恨不得立刻逃离这处恐怖的溶洞。
唰!
随着那人手上的匕首一挑,鼓胀的肠子瞬间被切成两段儿,无数的虫子发了疯一般朝着外面爬去。
那壮汉显然恨那些虫子入骨,竟然诡笑着用沾满血的手去抓肠子里的虫,塞到嘴里拼命地狠嚼。
砰!
我蹲在地上一哆嗦,看着那个壮汉惨烈的死去,感觉自己的肠子都被他拽了出来,哗啦啦淌了一地。
徐文斌吹了吹枪口,掩着鼻子挥了挥手:“死了的就都烧了吧!赶紧处理一下,我们继续往前走。”
我有些发傻地一直注视着这群人将几具尸体抬到一起,浇油点火。
那个徐文斌见我傻愣愣地看着这群人干活,蹲在我身前,伸手借着尸体升腾的火焰点着了一支烟,自己抽了一口,然后塞到我嘴里问:“菜头,你是混哪一派的?”
我有些蒙圈,感觉这个世界离我实在太遥远又太不真实。
他见我依旧呆愣着,噗嗤一声乐了出来,坐到我旁边搂着我问道:“不会是…第一次来盗墓吧?”
我点了点头。
这下轮到他傻了,呆了半晌从我嘴里又把烟接了过去,狠吸了一口,把烟吐到了我的脸上。
我的眼睛还没好,被他这么一呛顿时辣得有些流泪,他一把揪住我的头发,瞪着眼睛恶狠狠道:“你小子当我傻是吧?第一次下地就能跟着发丘一脉的夏大小姐下五方神墓?那下次你是不是就得联系南派去上丽江觐见始皇帝陛下啊?给老子说实话,要不然,就算你是夏建国的私生子,老子也敢给你扔那堆儿里头给你变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