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太夫人不理自己,秦杏娘悄悄松了口气,随后就有些不忿。
她可是大元帅的亲姐姐,她凭什么对自己如此冷淡?
要知道,她那位正在生产的弟妹,对她可是礼数周到,极为客气呢!
跟对秦姝的排斥和敌意不同,秦杏娘对沈静芳却极有好感。
沈静芳是弟弟明媒正娶的妻子,如今又怀了身孕,地位稳固,是大元帅府名正言顺的女主人。更别说,她还端庄、大方又和气,还很好说话,对自己亦是十分恭敬客气,想必自己以后有事求到她身上,她也不会拒绝,可惜,这次,她刚开了口,她就发动了。
哪像这个所谓的太夫人,竟然对她视而不见,好半天才看到她,还对她像是陌生人一般。
这样一对比,她对秦姝就更加不满了。
秦姝才管她对自己是什么看法,反正,她也影响不到自己。见史嬷嬷和张嬷嬷也在这里,秦姝便问她们道:“不是说预产期还有好几天吗?怎么现在就生了?”
史嬷嬷看了一眼秦杏娘,又垂下眼帘说道:“老奴也不清楚。不过,听说夫人是在招待这位秦夫人的时,突然发动的,想必秦夫人应该很清楚。”
“你……你什么意思?”秦杏娘听闻此言,脸色气得通红,浑身都在发抖,刚质问了她一句,就听到府中下人给大元帅行礼的声音,她脸上顿时透出几分欣喜来,转身望了过去。
这一个月来,她一直都在想着自己这个弟弟。
没错,如今的日子,是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
可是,一开始的欣喜过后,她却觉得越来越不是滋味。
明明她是大元帅的亲姐姐,明明她可以有更好的生活,为什么,她只却能当一个小小的财主的妻子。
弟可以提拔一些不认识的人,为什么不肯提拔一下他姐夫,还对她这个姐姐,却如此吝啬和冷淡?
他们可是亲姐弟呀!就算被过继出去了,但血缘关系是斩不断的呀!
秦杏娘想要向弟弟迎上去,然而,秦佑安却直接越过她,走到了秦姝身边,躬身向她行礼,轻声询问现在的情况。
秦杏娘的脚步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秦佑安却没有注意她,又向郎中询问了一下情况,知道沈静芳离生下孩子还早着呢,便劝着秦姝回去吃饭休息,等沈静芳生产的时候,再过来不迟。
秦姝本来不想答应,但秦佑安再三劝她,无奈只能答应了下来。
看着他们在那里母慈子孝,秦杏娘心里又是酸涩又是难受,心里为自己还有早已经去世的母亲,感到十分不值。
若是母亲还活着,见到这种情景,她心里该有多难过!
这时,她忽然听太夫人说道:“对了,佑安,我刚刚得了一只鹰,打算养着它,你可别让人将它给射下来。”
秦佑安早就得到了消息,闻言也不惊讶,说道:“娘亲放心,我这就吩咐下去。不过,那鹰是驯服的吧?”
秦姝点了点头,笑道:“应该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它一直跟着我,说不定是把我错认为它的主人了。”
秦佑安心里闪过一丝怪异,但想想,这只是一只鹰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便将心头那点疑惑给抛开了,说道:“如此也算是缘分了,怪不得娘想要养着呢!”
秦姝颔首,正要说话事,突然看到了僵硬地站在一旁的秦杏娘,便带着几分歉意客气地对她说道:“秦夫人,你也看到了府里的情况,大概没办法好好招待你了,不如……我派人送你回去?”
就像秦佑安说的,只是把她当成了一位客人,一位远房亲戚而已。
秦杏娘听到秦姝要赶自己走,心中的愤怒和酸楚几乎要溢了出来,她抬起下巴,看向秦姝,冷硬地说道:“不必了。沈夫人怎么说也是我的弟媳,我总要看她平安生产,才能放心离开。”
看向秦姝的眼神里,充满了明晃晃的指责和不满,甚至还有一丝挑衅。
她倒要看看,弟弟会不会赶她离开!
然而,她话音一落,就听秦佑安吩咐道:“来人,立即将这位夫人送走。我看她是得失心疯了,竟然胡说八道起来了。还对太夫人如此不敬,再有下次,直接打出府去,再也不许她上门了。”
秦杏娘闻言大惊,惊慌失措地看向秦佑安。
然而秦佑安看向她的眼神,却带了几分警告和不满,神色都有些阴沉。
——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不是都跟她说清楚了吗?怎么还说这种话?
是不是把他的话都当成耳旁风了。
还敢对母亲如此态度。
她哪来的胆子!
“秦夫人,请吧!”秦杏娘正要喊他,就被两个婆子强硬地请了出去。
秦杏娘看着弟弟那张绝情的面容,心中难受至极,最终还是流着泪离开了。
秦佑安早已经心硬如铁,对于不在意的人,他心里起不了丝毫波澜。
该说的他早就说清楚了,该给她的,他也没有吝啬。
她还贪心不足,还想要更多,也不看看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
还真把他当成冤大头了。
以为他们是姐弟,就可以对他予取予求?
呵!
他的东西,他想给谁就给谁,还容不得别人来置喙。
她得庆幸他的脾气好了许多,不像前世当皇帝时那么嗜杀,否则……
他知道她的来意,那赵瘸子在外面做的事情,他一清二楚,他一直派人注意着他们。
他以为只有那赵瘸子是个蠢的,没想到,最拎不清的竟然是秦杏娘。
安安分分地过日子不好吗?
非要奢求这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娘,我送您回去。”秦佑安收回目光,扶着秦姝的手臂说道。
秦姝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回了自己的院子。
陪着秦姝用过午饭,秦佑安才离开。
他走了之后,那只苍鹰也落在了打开的窗户上。
它似乎一点都不怕人,歪着脑袋看着秦姝。
秦姝既觉得惊奇,又觉得疑惑,笑着点了点它的脑袋问道:“你到底从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