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主公的身上也流着宋家的血,必定不是一个利欲熏心之人,应该同宋家人一样,爱护百姓。这才是他如此笃定的原因之一。
当然了,主公心思莫测,行事向来出人意料,他也无法揣测其真实意图,只是希望会像他说得般发展罢了。
宋良秀倒是对祁五信心满满,说道:“先生说极是,我相信五弟必不会弃百姓于不顾。”
如今,大焱朝廷已灭,宋家大仇已抱,他的心愿也已经了了一大半,最终谁能问鼎江山,他也已经不那么在意了。如果五弟还想要那个皇位,他也会尽全力去帮他。
可他却觉得,皇位未必就是五弟想要的,恰恰相反,以五弟的性子来看,皇位对五弟来说,说不定只会是束缚。
“元帅……”吴姓谋士脸上一急,还想要再说,却被宋良秀给个抬手打断了,他微笑地看着他说道:“吴先生的意思我明白,先生的一番心意也全是为了我们的霸业和将来,这一点我心里也明白,也很感激先生的出谋划策,只是,此计的确不适合我们。我相信先生若是跟了一个枭雄,必定能比在我麾下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不得不说,吴姓谋士的能力还是很强的,只是理念跟宋家不太相合,所以,他远不如江澜更受重用。
吴戴虽然还是有可惜,但神色已经不是那么介怀了,眉宇间的阴霾也少了许多,似乎是接受了这种说法,他拱手道:“元帅过誉了,其实能在元帅麾下效力,在下就已经很满足了。”
说完,就偃旗息鼓,重新坐下了。
宋良秀心里也觉得有些可惜,甚至隐隐有些对不住他,毕竟,吴戴也是一心一意为他打算,对方很有才干,只是跟错了主人,但他又不敢放了他,毕竟对方的能力太强,行事又有些不择手段,算是一个毒士,他可不敢将对方让给自己的敌人,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想到在洪州的祁五,宋良秀眉宇间现出几分担忧,也不知道五弟现在如何了?
……
洪州。
祁五和秦佑安终于见面了。
因为此次会面是秦佑安主动提出来的,为表诚意,秦佑安竟然孤身入敌营,单独赴会,就连带来的几个随从,都被他留在了外面。
秦佑安上了祁五的船楼,亦经过了刀枪剑林,越过了层层阻碍,在所有将士虎视眈眈的目光下,面不改色地站在了祁五面前。
祁五依旧遮着半张面,坐在上首的椅子上,一身墨色服饰,神色莫测。他的坐姿很闲适,仿佛在会见老友,打算跟人聊天一般,但是,当他黑黢黢的眼睛看向你的时候,却能带来一种极其强大的压迫力。
此刻,他正用这种目光打量着秦佑安,眼神中带着几分趣味。
秦佑安身上只是套了一件黑色的甲衣,身后一袭黑色披风,甚至连手中的长刀都被缴了,称得上是手无寸铁。
可即便如此,他神色已经很淡定,连上还带着一丝笑意,眉宇间透着浓浓的自信,平静地与祁五对视。
两人虽然交战已久,可这么平静地像是朋友一般的会面,倒还是第一次。就算是对秦佑安来说,算上前世今生,也算是第一次了。
虽然,他一直将祁五当成自己的宿敌,打败他已经成了他的执念,可这两人,还真没怎么见过面。
沉默良久,秦佑安倒是率先开口道:“祁王,我早就想见你一面了。”
祁五却勾唇一笑,说道:“是吗?我是不是该说感到荣幸呢?其实,我也很想见你一面,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你倒是胆大,我也不得不佩服你的勇气。”
秦佑安微微一哂,环视旁边侍立的众侍卫说道:“我有话想要单独跟你说,可否屏退左右?不要告诉我,你不敢跟我单独会面,还需要他们来壮胆?”
“呵!”祁五请嗤一声,“还真是得理不饶人。在我的地盘,还敢如此嚣张!”
尽管这么说,祁五还是让众人退下了,又点了点对面的椅子,让他坐下,并让人上了茶。
秦佑安听到他这仿佛面对小辈一般的口气,心中怒火升腾,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
好在他心机深沉,一瞬间就将怒气控制住了,甚至还客气地对祁五拱了拱手,这才坐了下来,开口说道:
“我这次来,是有件事要跟祁王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