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康乐就默了,好半天才问:“我记得年初那会儿父皇委托了水阁老和周阁老去郑阁老家提亲是吧?为大皇兄提亲。”
“正是,婚期定在来年春天。”
“我知道了,下去吧。”
韩嬷嬷想问问对于勤政殿的事儿公主你是怎么想的,张张嘴却发现公主将眼睛闭上了,只好默默退下。
秦康乐的事情多,勤政殿的事儿每天分走她大半的精力,其他的事情就不怎么上心,当然也可以说她是漠不关心,当初针对大皇子的婚事,其实并不是那么人人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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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无嫡子,在这个父死子继兄终弟及的年代,皇长子基本上就是默认的继承人,当然,这其中肯定有不服气的,也肯定有野心大的想将皇长子拉下马的,但是哪怕是靶子,你也得有当靶子的资本不是?大皇子无论从排行还是母族家世,都绝对的够资格。
在这种情况下,大皇子妃的人选就颇为微妙了。这不单单是普通的皇家媳妇,更甚者是未来母仪天下之人,很多世家勋贵都盯着这块肉。
想吃肉,也得有吃肉的本钱,周家无疑是有本钱的,现在周家的当家人守国公,自己是阁老不说,还有一个太后妹子,他是正经八倍的国舅爷,他有孙女,还是世子所出的嫡长孙女,年岁与大皇子正想当,要说没想法,那是不能的,周家——尝到过出嫁女是皇后的好处。
因此周家的嫡长女一开始就是差不多按照国母的气度培养的,养的也确实的好,德言容功样样都挑不错儿来,周阁老的夫人也同太后这位小姑子打好了招呼,彼此都合意,就等着大一些,就同皇帝说呢。
时间过的也快,皇长子在昌泰十二年就十七岁了,完全是可以娶妻的,皇太后在皇帝给她请安的时候,就提了一下。
“陛下,祥曦过了年也十七了,哀家记得你当年十七岁的时候先帝定了文孝,如今,为人父亲,是不是也要为儿子考虑了。”
“母后说的事,儿子也在为此事烦忧。”说着腼腆一笑:“养儿方知父母恩,总想着自家儿子是好的,不能委屈了他,左思右想,哪个都不太满意。都不够十全十美。”
太后笑弯了眼睛,道:“你给他定的媳妇,只有他高兴的份儿,还能挑了不足不成?”
“母后说的是,那母后觉得郑阁老的嫡长孙女如何?”
皇太后就是一愣,是真的愣住了,当年先帝为现在的皇帝选太子妃,也只是列了几个人家的候选,然后最后她来拿主意,毕竟皇帝考虑的政治因素,却不能见到那些小娘子的品性容止,这些都需要当时的皇后去考察。
当时的太后问过先帝,为何没有勋贵女,全是世家女。
先帝说的明白,他的母后是□□的患难夫妻,这个不提,他的皇后是勋贵女(也就是现在的太后)那么太子妃只能是世家女,安抚世家之用,因此太后当时再不愿意,在想让娘家大嫂的侄女(现在的贵妃)做太子妃也不成,无奈只好选了性情柔和温婉的林家女。
而现在,怎么自己的儿子完全不按牌理出牌呢?现在他这样问岂非就是咬死了要郑阁老的孙女儿,这样问,自己还能说不好不成?不行,绝对不能直接就说好,太后稳稳心神道:“怎么就看好他们家的小娘子了。”
“郑卿家出身世家,做事勤恳,家风很正,子弟中出息的也颇多,而且他的嫡孙女素有谦和礼让之名,清王和睿王的媳妇也都说不错,容止得当,眉目甚佳。”
太后的眉毛突突的,感情这是早就想好了,自己只是等通知呢,完全没让自己相看?心中十分不悦:“陛下就没想想勋贵女吗?”实在是不好出口周家小娘子的问题,只好从勋贵儿子上下手。
“母后,您有这么多孙子,朕有这么多儿子,自然不会忘了同□□一起打天下的勋贵。”
太后恨不得大吼一句,那怎么能一样?未来的皇后和未来的王妃能一样吗?可是皇帝这么说,她还要怎么说?
“而且最近勋贵也太不像样了点儿,为官不能做到爱民如子也就罢了,竟然贪腐成风,哼!”
太后默,显然皇帝对勋贵不满,她不能在说什么,免得坏了母子的情谊,只好说:“既然她们都看错,门风也正,哀家也见过一次,容止方面也不错,就她吧。”
“是,儿子请水卿家和周爱卿去提亲。”
“嗯,总是你的第一个儿媳妇,凡事尽量做的最好,也是给后面的皇子做个榜样。”皇太后的言外之意是,大皇子是继承人,所以可以超过一点儿,没什么。
“儿子知道。”皇帝一副孝顺儿子样儿。
然后,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太后只好将娘家嫂子请过来,将事情说了。
守国公夫人恨得牙根都痒痒,但是没办法,自己的嫡长孙女做大皇子妃皇太后也是愿意的,毕竟她也是周家的娘子,看来这次是皇帝的想法,太后和贵妃都没用。不能失礼,只好默默退下。
周阁老更生气,他还得捏着鼻子去提亲。
郑阁老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孙女儿有这等的造化,原本他估摸着自家能出一个王妃已然是运气,没想竟然能配大皇子,大皇子的身份,要说没点儿想法,那是骗人的。
周小娘子在家是如何的伤心不提,有了大媒,剩下的则有礼部操办,婚事就这么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