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归想着,这二十个人虽然各个都在挑选战马,但是目光却都忍不住放到这些战马的另外一面,那里有一匹马,通身黑色,只有四蹄雪白,膘肥体壮,神骏异常,只是不知道这马是谁的。
其中一人左看右看,实在心痒难耐,看了这匹神骏之后,在看这些马,怎么也入不了眼,裴三郎左思右想,干脆就奔着踏云过去了。
所有人都是一愣,尤其是卫泽,陛下的那匹踏云马连他都降服不了,这人奔过去,估计要吃大苦头。
裴三郎走到踏云面前,开始用自己本事去勾/搭踏云,摸摸马脸,又摸摸马脖子,他的手中甚至还有一点点盐,这也是他真心喜欢马,随时准备勾/搭好马,结果——他想给踏云盐,踏云压根儿就没舔,另裴三郎大受打击,见盐都不好使,只好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回到原本准备的马匹中去,回去的时候一步三回头,好似不舍什么绝色美女一般,看得秦康乐发笑,自己的踏云岂是那么好糊弄的。
裴三郎眼光很是不错,纵然没有选到踏云,也选了一匹极为好的北塞马,弯弓搭箭,第一箭射出之后,第二箭紧跟着就出去了,然后第三箭也跟着出去。
第一件正中红心中心,并且入木三分,喝彩声不断,第二箭则中第一箭的箭翎之上,第三箭则正中第二箭的箭翎之上,全场先是静默一分钟,随即喝彩声一浪高过一浪。
卫泽也是看的火热,忍不住道:“好箭法。”
“如果你去射箭,如他这般,能有几成把握?”
“八成吧。”没有十成十,卫泽老实承认不如这个裴三郎。
朱大郎,程五郎也都是三箭全是红心,也有两个箭法平平的,只有一箭中红心,其余两箭则在红心边,却也没离多远,秦康乐点点头。
三箭定靶之后,就是射活靶,活靶虽然也是靶子,但是却是移动的,由驯养的老鹰将靶子带至空中,这些人依旧每人放三箭,老鹰翅膀大,靶子小,又是不停的运动,这难度绝对增加的绝对不是一星半点。
裴三郎箭法好,很快三箭出去,照样箭箭红心正中,放下弓箭,心中长出了一口气。
其他人则与他相比,不及尤多,有四个也是正中靶心的,还有三个只射中了靶子中心一点儿的地方,更多的则是只射中了靶子,还有几个干脆就放了空箭。
更有一支箭竟然直接奔着周围的看台上而去,对方正是大理寺卿,乃是文官,虽然也会骑射,但是绝对都是花架子,如今只见一箭射来,吓得面如土色。
秦康乐看得分明,直接站起身拿起御案前的弓箭,弯弓搭箭,夹杂着破空之声,箭翎宛如流星一般向那只箭射去,箭尖正好打到那支箭的箭尖,将那箭打落,去势不减,正中有些距离的活靶靶心。
全场再次静默,以王阁老为首的世家脸都是白的,犹记当年,秦康乐在猎场一箭双羊,如今不但能箭下救人,还能正中活靶靶心,女皇行伍出身,带兵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一声马鸣响起,原来是踏云在撒欢。
这个声音宛如重新按起了播放键,所有人这才一起躬身三呼万岁。
不说那失误的考生,就是其他十九名考生也是心跳如鼓,只道女皇曾经带兵打仗,可是终究只是听说,哪怕传言女皇陛下箭法高超,带兵甚严,能掐会算,以少胜多……等等,未曾亲眼所见,终究有些不信,如今却真是心服口服外带佩服。
“罢了,战场中也不是用箭法定胜负,箭法不好,勤加练习,战场中少用便是。”
“臣谢陛下。”那考生一身冷汗,如今见女皇陛下如此宽厚,真是满心满眼的感激。
在然后就是考校武艺,这个好办,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本事好自然排名高,裴三郎又得魁首。
之后就是笔试,有两个不太认字的,都是奴仆出身,剩下的则被考校着兵书战策等等,写的这些当场检验,镇国公,守国公,忠勇侯,永康伯这些武将出身的人家都大致看过,卫泽也细心看过,秦康乐又看看,裴三郎的见解很是不错。
比如说治军要严,兵贵神速,粮草先行这些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可是他还分了小细节,这些事情中容易出现的纰漏等,秦康乐表示非常满意,她一直都认为小事做不好的人大事也做不好,所谓细节决定成败。
当场点了裴三郎为头名武状元,并且将御案上的弓箭赏给他,原本秦康乐就是这么打算的,箭法谁得头名赏给谁。
裴三郎得了女皇陛下赏赐的弓箭,自是莫大的殊荣,可是眼睛总是不自觉的像踏云那边望去,如此好马,真是心痒难耐。
“那匹马名为踏云,乃是朕降服的野马,除却朕,谁都不能骑乘,如果你能降服,朕便赏赐于你。”秦康乐也是爱马之人,眼见裴三郎这般,忍不住逗上一逗。
裴三郎大惊,这竟是陛下的爱马,可是如今听闻陛下这般说,心中有升起火热来:“臣斗胆献丑。”摩拳擦掌就像踏云走过去。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裴三郎还未走到踏云身边,踏云就尥了蹶子,竟是上身的机会也不给。
裴三郎垂头丧气,想想也是,陛下天纵英姿,陛下的爱马,焉能看上自己?终于彻底死心,蔫头耷拉脑利于一旁。
看得一众人都觉得好笑,这武状元倒是颇为憨直,秦康乐也是失笑,却并未觉得裴三郎憨直,反到更加欣赏。
程五郎得了榜眼,白四郎则是探花,朱大郎因为笔试不利,虽然未进前三,可是依旧得了第九,心中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总算对得起家中老父糟糠。
武考进行的很顺利,这些人直接一部分扔给了卫泽,一部分扔给了珩王,这些都是将来打仗的好苗子,好将领。秦康乐很满意,因为通过她的相面之术,这裴三郎是忠诚之人,而且寿命绵长,不是短命之象,这个最好。
而且通过这次武考,秦康乐那一箭是真的射到世家心里面去了,对于女皇陛下再次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这不是懦弱的中宗,这是带兵打仗,能杀蛮人的将领。一时间,世家气焰又消了两分。
便是勋贵,也不在骄傲自满,只以为自己的本事,民间出高人一点儿不假,单看这次前二十名,勋贵子弟只占四名,可见有多惨,整日里说世家装模作样,可是人家文考的时候子弟中进前二十名的能达到一半儿,反观自己!!
从此以后,勋贵子弟在都被狠狠的操练,一片鬼哭狼嚎。
很快就是三十的团年饭,秦康乐命人准备了好些鸳鸯火锅,然后京城中的所有皇室成员,包括太妃太嫔都到了静思殿中。
乍一见这鸳鸯火锅,所有人都是一愣,秦康乐亲自示范了吃法,大家都表示敢兴趣,然后尝试,味道竟然真的颇为不错,齐赞陛下好巧的心思。
德沛长公主入冬的时候又生下一子,如今一家人围着吃一个锅子,竟是说不出的融洽和暖,突然了悟,这火锅不单单在吃上,还在联络感情上,一家人,围着一个火锅吃,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暖心的?
纯禧长公主怀孕七个月,驸马处处照顾,这一刻也瞬间了悟,这哪里是吃火锅,分明就是联络感情的最佳利器。
相比之下,璟王妃与两个孩子则差些,不过小璟王已经能言善道,为自己的母妃添饭夹菜毫不含糊,惹得大家羡慕嫉妒恨,尤其是卫泽,颇为眼热。
看到大家的目光,璟王妃与贵太妃的心情又好些,对于秦康乐真是酸甜苦辣,恨她不顾兄妹之情,可是璟王妃经过这两年的冷静,也懂,有人觊觎自己的皇位,绝对不能姑息,理智上懂得,感情上怨愤,因此对于秦康乐的感觉颇为微妙,幸好璟王妃拎得清,她的想法未曾告诉两个孩子,甚至严格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能影响到孩子,秦康乐是女皇毋庸置疑,与君临天下的姑母相处不好,璟王府可就真再无翻身之日。
当然了,这么多的人口,还要属瑾王家的长女最是惹人怜爱,粉妆玉琢,又是皇室中第一个女孩,千娇万宠,秦康乐真是越看越爱,忍不住就道:“无忧,到姑母这里来可好?”
无忧脆脆的应了一声:“好。”说完,迈着小短腿来到秦康乐与卫泽的御桌前,然后规规矩矩的做到椅子上,眨巴着大眼睛:“姑母,姑父。”然后用自己的小肥手,用公共筷子,分别为秦康乐与卫泽夹了一筷子的菜。
秦康乐喜的跟什么似的,忍不住又逗了逗小无忧,无忧板着一张小脸,与她爹瑾王颇相似,满口的大道理,可惜秦康乐胡搅蛮缠功夫一流,几句话就让小人晕头转向,最好只好满眼圈圈的望着卫泽。
逗得所有人都跟着笑。
中宗软弱,似乎也知道自己这个死穴,因此很喜欢摆排场架子,尤其喜欢在宴饮等等场合都沉着一张脸摆严肃,看起来很威风似的,可惜事以愿违,上上下下都知道他是一个软弱的皇帝。
秦康乐则相反,在大家族聚会的时候,从来不讲究什么排场,更不喜欢严肃,经常混闹,但是没有人敢对她放肆,多少年的积威,以及出手的狠辣无情,哪怕她笑得在怎么端庄和善,也绝对没有人敢冒犯。
三十之后,火锅儿正是在秦朝风靡起来,上到皇室权贵世家,下到百姓奴仆,都深深的爱上了这种吃东西的方式,方便,味道好,冬日吃尤其暖和,最重要的是这东西能联络感情,一家子老幼在一块儿吃的满头大汗,那感觉满满的都是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