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里,顿了顿,一脸晦气道,“算了,不说了,木已成舟,没意思了。”
唐诺说完,就趿拉着鞋子上楼了。
唐泓站在楼下笑了笑,他想起情人节那天他跟沈濯云的那场谈话,如果不是当时沈濯云那么坦荡的在他面前承认了唐夏肚子里那个孩子是他的,他可能跟唐诺现在的态度差不多。
可是人家毫无保留的承认了,甚至怕唐夏因为这个孩子疏远他,一直隐瞒着不肯说,是因为爱,才会变得小心翼翼吧,他也是从那个阶段过来的,自然明白那种感受,而且,沈濯云为唐夏做的,他都看在眼里,把唐夏交给这样的人,他非常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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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夏挂了电/话,进来将手机搁到茶几上,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备用被子,放到沙发上,扭头对沈先生道,“你睡吧,晚上有事儿喊我一声。”
沈先生看着那个只能容下一个人的沙发,顷刻间,只觉得无比的碍眼。
然而唐夏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脸色,直接伸手关了灯。
漆黑的房间里,沈先生犹如一条伏击的狼一样,眼神幽幽的盯着沙发上的女人,好不容易换来的共处一室,居然要分床,该死的!该死的!
唐夏本来还有些小别捏,可躺下之后,就禁不住困意,神智渐渐迷糊起来。
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沈先生突然幽幽道,“冷。”
唐夏猛地睁开眼,嗓子还有点儿沙哑,坐起身开了灯,问道,“你说什么?”
沈先生抿起唇角,闷声道,“我冷。”
唐夏并不觉得冷,不过她还是拿着遥控器,将空调温度往上又调了两度。
沈先生蹙了蹙眉,“这温度什么时候才能上来?”
“一会儿就上来了。”
唐夏打了个哈欠,眼睛有点儿挣不开。
沈先生有些心疼,有一些不甘,抿唇道,“我渴了。”
唐夏“哦”了一声,又起来给他倒水,结果沈先生尝了一口,说烫了,又让她换了一杯,然后,他又说凉了。
唐夏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终于被折磨的睡意全无,无奈的看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先生不自在的别开眼,抿着唇,闷声闷气道,“我还是冷。”
唐夏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脱掉鞋,掀开被子,跳上/床,低声道,“这样行了吧。”
沈先生眼中漾起一丝笑意,嘴角勾了勾,故作高冷道,“你实在是太不矜持了。”
唐夏……
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说得就是这种人。
她黑了他一眼,咬牙道,“那我矜持点。”
结果沈先生一把将她抱到怀里,顺便在她脸上偷了个香,弯起唇角,眯起眼眸,“我就喜欢你不矜持的样子。”
唐夏……
是谁说他成熟来着?根本就是个巨婴。
这一/夜,是唐夏离婚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夜,好像所有的不愉快,自这一晚开始,就烟消云散一样,她想,她可能找到属于她的幸福了。
第二天,唐夏是在沈先生怀里醒来的。
一睁眼就看见一个睡美男,冲击力不是一般的大,唐夏不否认,沈先生身上最先吸引她的,就是这副皮囊。
有时候她也会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生出这样出色的儿子,可是每每一想到沈先生的身世,唐夏就不好意思往下追问,怕戳到他的痛处。
坊间谣传的那些传闻,她不是没有听过,只是不愿意相信,能生下沈先生这样出色的女人,会甘心做别人的情/妇。
想到沈先生年幼时的遭遇,她心里猝不及防的一疼,忍不住抬头在他唇角吻了吻,然后轻手轻脚的下了床,跑到卫生间,随便梳洗了一番,就下楼买早餐去了。
等她回来后,沈先生已经坐在床头打电/话了,瞧见她,瞥了一眼,对着手机说道,“随便你,你要是觉得合适,娶一个回来当我后妈,我也无所谓。”
那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沈先生将手机拉开了些距离,等安静下来后,他才冷笑道,“我要是活给别人看,现在你已经儿孙满堂了,您最好记得,我回来的原因是什么。”
说完不等那边回话,就挂了电/话。
唐夏将买好的早餐放到桌上,迟疑的看着他,她大约猜出了是谁的电/话,说是刷,她并不希望沈先生因为她,跟沈峥嵘闹成这样,她不在乎沈濯云将来是否能够顺利继承沈氏,她只是单纯的不想让自己成为这对儿父子闹不和的理由。
“去哪儿了。”
沈先生望着她,语气有些淡淡的宠溺。
唐夏心口酥了酥,“买了点儿吃的。”
她犹豫了一下,问道,“你又跟你爸爸吵架了吗?”
沈先生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走到她身边,捏起她的下巴亲了亲,“甭搭理他。”
唐夏一阵无语,这对父子的关系,真让人捉摸不透。
正在她思索间,突然觉得指尖一凉,她一低头,就看见沈先生缓慢的将那颗钻戒往她的无名指上套,唐夏眼捷手快的缩回来,沈先生扑了个空,神色不愉的望着她,声音了冷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唐夏抿着唇,沉默了半响,低声道,“你爸还没同意呢。”
沈先生眯起眸子,“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在意别人的意见了。”
以前跟殷承安的时候,那么多人反对,你不一样也是义无反顾。
唐夏被他说得有些脸红,咬着牙,拿过来,“我也没说我拒绝!”
“只要你不嫌刺激他,我没有意见。”
沈先生……
他眯起眸子,含笑望着唐夏,突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低声道,“你挺坏呀?”
唐夏……
她伸手摸了摸,指尖做工精良的戒指,轻声道,“值不少钱吧。”她当时怎么就交给陆纯了,要是对方心思再坏点,估计就拿不回来了,到时候沈濯云这边的怒气,估计有她受的。
沈先生脸一黑,眯起眸子,“你敢卖了试试?”
唐夏默默地将那句话咽了回去。
“收拾一下,我要出院了。”
唐夏一愣,“这么快?”
“再不走,一会儿就有人杀过来了,你不想这么狼狈的见你公公吧?”
唐夏暗暗磨牙,自从他们关系挑明开始,她就觉得这人越来越不像自己最初认识的那样冷漠,寡淡。
他嘴巴不仅坏,还很毒。唯一一点儿没变的,就是拿阴晴不定的脾气,她以前,总想着自己另一半是一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没想到会找这样一个内外完全成反向的人,或许,这就是梦想跟现实的区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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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
桌上的报纸,被一把挥落在地上,殷承安沉着脸,周身的气压非常的低。
苏梅一进来就瞧见这一幕,她走过来,弯腰将地上的报纸捡起来,扫见上面的报道,蹙了蹙眉,打伤殷承安的疑犯自首了,当时审问的时候,她也见到视频了,应该不会有错,那人一直说自己仇富,但是她觉得没那么简单,但是警察又撬不开那人的嘴,案子也只能到此为止。
她怕殷承安看待消息,情绪波动大,就没有跟他说,没想到这么快就上了报纸。
“承安,我已经打点里面的人,伤害你的人,进去之后,自会有人‘招待’他,别生气了。”
殷承安没说话,他无法告诉苏梅,他生气的根本就不是这个。
“妈,我要出院。”
苏梅一怔,忙道,“你现在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再住几天吧。”
“我一秒都不想在这种鬼地方呆!”
殷承安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我身体底子好,回家休养也是一样的,再说,爸一个人在公司也挺忙的,我早点出院,也能帮帮他。”
苏梅对于殷承安这番话诧异不已,不过更多的是欣喜,她之前就怕殷承安意气用事,优柔寡断,毕竟是她生的儿子,她自然知道殷承安比起殷占轩,没那么狠心跟冷血。
自打查到那个女人的消息后,她就没有一天不再担心,只有殷承安早日掌控殷家,她才能将心放回肚子里。
“好,妈安排你出院。”
殷承安抿起唇角,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妈,你抽空把童家人约出来,还有爸,我想商量一下我跟苡微结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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