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地上找到了香梗,问我说是不是香掉了,我回答说香点完了,我咬破了手指给符纸浸了血,将符纸贴在了胸口,然后就丢了香梗。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自己也觉得惊讶,我竟然很连贯地说出了我根本记不得的事,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说谎。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但是先生问到的时候,我就自然而然地说出来了,尽管我一点都不记得了。
先生听了眉头才舒展了,说道:“这样的话就没问题了。”
然后他让我把符纸拿下来,当即就在屋子里烧了,随即又让母亲将摔碎的玻璃杯给扫了,但是要记得在扫之前要先烧一张纸钱,因为玻璃杯可能被碰过,带着煞气,先要解了煞气,母亲都一一照着办了。
我问说外面怎么样了,先生说虽然有些困难,但好歹搞定了,他说最近一阵子浴室里可能就没有镜子了,先生说浴室的镜子可能成了一个载体,让那东西可以附在里面,他刚刚已经用鸡血在上面画了一个咒,算是先破了它可以附身在上面的阵,然后再用符纸贴满了,做了应该有的仪式之后,就用火烧了,边烧已经敲碎了镜子,过会儿就埋到村口的桥底下去。
我问为什么要埋到桥底下,先生说修桥的地方都有东西镇着,把这些东西埋在桥下,它们容易被镇住。
我这才理解了,先生说他现在和父亲去,让我在家里最好不要出去,在他们回来之前,最好先不要接近浴室,我都答应了。
做这种事情,如果你不通灵,其实是看不出来什么的,只会看到先生一个人在那里舞来舞去,至于被驱散的东西,是根本看不见的。
母亲就是这样说的,她说她什么也没看见,但是感觉身边总有股阴风在吹,这应该就是拿东西的痕迹了。
父亲和先生去了很久,大概在桥下还要有些什么仪式,母亲安慰我说会好的,让我不要担心。
其实这么久,我自己已经习惯了,只是自先生他们走后,我脑袋里就一直浮现出我在窗户里看到的那个影子,总让我觉得毛骨悚然的,好似有一双眼睛就在屋子里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大概我不时地四处张望,母亲觉得异常,就问我说怎么了,我说好像觉得屋子里有人,我这一说吓了母亲一跳,她说我可不要乱说。
我也不大确定,说就是这样觉得,也可能是神经绷得过于紧张了。
接着我问了母亲另一个问题,我问说奶奶家会供奉着驱邪的东西,可是我们新家却从来不弄这些,这是什么道理,难道是因为父亲和奶奶之间有嫌隙,所以才不这样做的吗?
母亲回答说当然不是,她说新家有别的东西镇着,不用供奉这些东西,供奉了反而会伤了镇邪的东西。
新家有镇邪的东西,我还从来不知道,母亲说我不知道是很少提起,我也没问,这是新房建了之后奶奶放进来的,她说新家和老家格局不一样,不适合供奉老佛祖之类的东西,更何况父母亲那时候经常不在家,供奉老佛祖是要天天上香换烛火的,父母亲也顾不来,于是就请了别的镇邪的东西。
我说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母亲说就在客厅正对着的屋檐下十步外,那东西是埋在地下的,用一个石盒子装着,是一只铜狮子。
我问母亲为什么是狮子,母亲才说狮子的吼声可以破除一切阴邪和阵法,因为是镇宅子的,所以才用了狮子。
我这才明白了过来,我又问那么老家有没有这样的东西,这问题好像问倒了母亲,母亲说从来没有听奶奶和父亲提起过,应该是没有吧。而且奶奶家一直供着老佛祖之类的东西,奶奶自己不是也说了,格局不同,镇宅子的东西也不同,所以老家多半是没有这东西的。
照母亲的说法,难怪我看见的那人影要附身在镜子里了,原来是家里有铜狮子镇着,那么这样的话我刚刚看见的人影多半就是错觉了,因为有狮子镇着,家里还请了门神,客厅里是不可能有那东西的。
可是我又觉得说不通,因为之前在我房间里,周先生说有两个亡魂跟着我,如果家里有狮子镇着,亡魂是不可能进入宅子里的才对。
想到这里,我忽然想起奶奶曾经和我说过的一件事来,让我惊得汗毛都竖了起来,一阵阵地冷意从脚底一直往头上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