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筱雨快被纠结死了。
第二天起床上班,走在路上,黎筱雨听见有人冲她按喇叭。
周迦宁黑色的那辆大奔准时准点。
黎筱雨特别不想上去,但毕竟是老板不给面子也不行。爬上了她的副驾驶。周迦宁丢给她一盒巧克力,说的十分傲慢道,别以为你心里怎么想的我不知道。
黎筱雨心想,她昨晚三点发的微博,也没想周迦宁这么快送啊。这厮今早就丢了一盒过来,她是不是昨晚也没睡好,愣是把自己也琢磨了一晚上。
这个戏越来越有意思,要深刻到人性了。
黎筱雨道,随便你怎么想,反正决定权在我,如果你觉得我不识抬举,我也可以辞职。
“谁昨晚上答应尝试交往的,你现在跟你女友就这种态度吗?”周迦宁嘴角一笑,掐着她话头,想扇她是一回事儿,想亲死她又是另一回事儿,这就跟她对付那些自煽清高的员工一样,昨晚她都想通了,这丫头不待见她,她还非得哄上手不可。追死她,到时候慢慢折磨她,自己高兴。
黎筱雨吃了个瘪,这是她答应周迦宁演的这没错,现在她跟周迦宁的关系,真真假假说不清了。
周迦宁一点也不在乎似得,漂亮的面孔有宠溺的神色,对她道,生什么气,我已经挺让着你了。顿了顿,还真的笑起来,眉眼好看道:“我给你带了巧克力,你尝尝是不是你最喜欢的口味,我有个特异功能,买了就是人最爱吃的那种味儿。”
雾霭蒙蒙,就像是沙漠。周迦宁把车开走,黎筱雨拆了巧克力,取出来一颗尝了一口。是她最喜欢的榛子口味。《浓情巧克力》里朱丽叶特比诺什可以猜出每个人的口味,看来周迦宁也是深谙此道。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黎筱雨真的很怀疑她是妖精。
周迦宁开着车,先不搭理她。等一路开回工作室,把车停在东头远离工作室的第二地下停车场,搁在最角落里,黑咕隆咚阴风阵阵的地下停车场里,周迦宁侧了身,在驾驶座上冷冷一笑道,我半夜给bob打了电话,给他布置了剧组的紧急工作,顺道我说要送全组人巧克力慰劳大家,让他把他知道的员工爱吃的口味,都写下来先给我。
他跟杰瑞睡一块,他是你哥们,天天跟你一块办公室吃零食,当然知道你爱吃什么,杰瑞是我的老眼线,别人爱吃什么他都知道。我拿了条子,吩咐lisa让酒店的厨子半夜起来做。今早上,lisa放了一后备箱的巧克力。这样你拿着我酒店生产的最好的巧克力上班,其他人还不会嫉妒。
眯着眼睛,黎筱雨感慨,伊娃格林翘着嘴角笑的模样,真不一定有周迦宁聪明性感。智商决定人跟人的区别。
黎筱雨不说谢谢了。多说无益。
周迦宁和她的关系,说模糊,模糊的一塌糊涂。说赤|裸,真的是非常赤|裸。
赤|裸|到周迦宁整个身子前倾,跟《九周半》里米基洛克像女主抖白色床单示威似得,张开手臂,一脸看在巧克力的份儿上。
黎筱雨都不知道怎么被她忽悠进怀的。大早上地下车库的角角里,周迦宁朝思暮想般把她搂进怀,虽然隔着变速杆,但着不妨碍周迦宁的本事,搂着黎筱雨,没动手动脚,只是凑在她耳朵边命令道,你把卫莱忘了,好好跟我在一块。
黎筱雨头晕脑胀,把卡准备在喉咙里。
耳朵边一点黏热,她深吸口气,还没来得及推周迦宁。周迦宁舌尖轻舐,带着一点挑衅扫在她耳蜗,搂着她十分用力,牙齿摩挲她的耳垂,嘴唇碰触,鼻息都喷在她脸边,一边稍稍往旁边移动,轻轻亲在怀里人脸庞,真的忍得太难受,很想扳着她的脸吻在她嘴唇上。
可稍加动作,黎筱雨不适应的喉咙吭个卡的音儿,周迦宁马上浅尝辄止放开她。
特别不甘心,眼睛里全是汹涌又克制的神色。
黎筱雨头皮发麻,被她逗了半天,满脸红晕,呼吸也微微粗重了,慌乱里把她推开,大脑一片乱,她真不明白,自己到底那点儿把周迦宁吸引了,值得这样缠着她。
黎筱雨赶紧下了车,周迦宁喊她等等:“别急着跑,把后备箱的巧克力帮助搬上去。”
黎筱雨只好停下,周迦宁喜欢看她受委屈的小媳妇模样似得,晃晃悠悠老半天才从车上下来去开后备箱。
黎筱雨低着头,紧张的肩膀还在微微发抖,可耳朵边刚刚被周迦宁啃咬的触感异常清晰。她26岁一个大姑娘,荷尔蒙分泌自然也是正常,她可以为卫莱守着自己,但也不代表不会她没本,连着两天,天天这么逗,她都快苦死了。心理上真的一点也不想有什么肉|体|瓜葛,只天真的期盼着这么不冷不热的拖着周迦宁,让她一个月后说散伙,让她讨厌自己算了。
周迦宁开着后备箱,黎筱雨喉咙发苦,苦口婆心劝道:“迦宁你是何苦呢,你还是快点厌倦我吧,我跟那些图你提携的女的没啥不一样,无非也就是怕着你,想拿投资,想攀高枝,别让我占你便宜了。”
suv边,周迦宁也不怕人看见,黎筱雨越躲,她就越不让她得逞。毫无顾忌一把搂着她,抵在车门上,一手固定着她的腰,一手摸她的脸,是那种五指半握用手背从黎筱雨的脸颊蹭到下巴,眼神如旧,问的理直气壮:“你爱占我哪儿的便宜?”
“告诉我你想怎么占了我?”周迦宁带一点点笑靠过去,在她耳边低声询问。
黎筱雨臊的面红耳赤接不住话,心想,什么叫没脸没皮,这就是范本。
微微对持,感觉黎筱雨的精神受到压迫后不再强烈反抗,周迦宁松开她,嘴角上翘带着一脸满意的笑容,从每天的定时拥抱,到肢体碰触,再到简单的抚|摸,怀里的人在一点点习惯自己,这是个好事。
“好了别难受了,我做人遵守约定,不亲,也没床戏,你想保持纯洁,可以安心做你的处|女|。”周迦宁说起话来也根本毫无底线,脸都不红一下,自视甚高道:“也许没几天你自己求着我睡你呢,现在装纯也没用。”
“你等不到。”黎筱雨撇着嘴,哑巴吃黄连,没错,她老板没犯规,她就喊不了卡。
周迦宁哼了她一声,不搭理她,打开后备箱,抱出一大堆巧克力。吩咐的游刃有余,你先走吧,我随后再过去。
黎筱雨作为一个善于洞悉人性的导演,其实什么不知道,她只是习惯装疯卖傻再找空子钻而已,混娱乐圈,表现的大智若愚是一种逼格好吗。
她有心眼,当然也是真的。且不限于夺人一块铅笔橡皮。
她突然意识到,演戏这个问题上,棋逢对手。
在周迦宁有计划知进退的反复试探里,她的底线在一点点被她掌控。她从周迦宁得意炫耀的眼神里,都已经读懂了。随着这个无聊的游戏深入,周迦宁也懂,现在,越来越没法喊停的是她。
和庄家打牌,和老板打牌,谁会赢的盆满钵满?
走出地下停车场,冷空气冻的人脸疼,她浑身发烫的劲儿还没过去,闻到雾霾的空气浓重的硫化物味道。但有时候她觉得,她也不喜欢蓝天白云,像这样影影约约,昏昏暗暗的天气,就像她心中里滋长出的造影,合适不被人窥见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