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尘子对付他自然吃力,他如今毕竟是血肉之躯,单论法力也不过几十年光景,实力实在不对等。淳于临步步逼近,语带讥嘲:“像你这等人,陛下到底看上你什么?除了一身美肉……”
容尘子祭起一张银色符咒,凌空祭出,再同他战到一场。冰底下河蚌挣扎了半天都动不了,急得一阵大哭:“知观!人家被冰卡得痛死了,呜呜呜……”
容尘子听不得她哭,顿时以掌风迫开淳于临,他欺身落在冰面上,一掌拍下,力道正好,河蚌身边的寒冰破开一条极细的裂纹。淳于临哪肯放过如此良机,顿时一掌拍在他背上。
容尘子强忍着一口血,又一掌向冰面拍下去,冰纹顿时扩散开来。淳于临再一掌下去,他一口血喷在冰面上。
淳于临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垂死的玩物:“你何德何能配留在她身边?”
容尘子唇际鲜血未干,闻言却是淡笑:“你虽存活千万年,也终不过人间走兽,如何懂得人类情感?”
裂开的纹路缝隙极小,但对河蚌而言,哪怕只是一丢丢的空间也够了。她用风裂将冰面搅开,费尽千辛万苦才将行止真人也从冰缝里拉出来。一边拉一边还不平:“知观,人家还是河蚌呢……真累,不许歧视动物。”
见她无恙,容尘子唇角微扬:“嗯。”
淳于临也不在意,反倒安慰河蚌:“陛下何必动怒,片刻之后,他将成为一具死尸。那时候动物也好、人类也好、神仙也罢,有何区别?”
河蚌坐在冰缝旁边大喘气:“还是有的,知观肯定比别的好吃。”
淳于临笑容更温柔:“那么到时候,我将之做成腌肉,慰劳陛下。”
河蚌这时候变得很有骨气:“你这个臭蛇,再敢打我家知观,待会就把你炖了!!”
叶甜急了:“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河蚌摊开手:“我错了,我不应该相信那个蠢货。”庄少衾符录已经祭了许多,这时候也消耗过度,但仍拼命抵挡淳于临,减低容尘子的压力。
河蚌跃到容尘子身边,伸手抵在他天突穴,容尘子微怔,突然体内灵力流转开始加速,片刻之后,他略一运气,只觉体内灵力充盈无比。待回头看过去,那河蚌已经站在庄少衾身后了。
淳于临轻声叹息:“即使这时候,也不改变立场吗,陛下。”
河蚌冷哼:“别骗我了,臭蛇。淳于临早就死了,你本就恨我入骨,这时候不过就是等杀了他们再来杀我罢了!”
淳于临笑如昙花:“你一直是这样想的吗,陛下。”
“任你口吐莲花,我也不会相信你的,哼!”河蚌站在容尘子身后,容尘子百忙之中从乾坤袋里摸出一枚糖果喂她。她含在嘴里,淳于临右手隐隐现出红光:“那么……只有暂时冒犯陛下了。”
他阅历比河蚌广得多,知道什么方法对付河蚌最有效。河蚌缓缓后退,容尘子挡在她面前,身形凝如山岳。河蚌胆气就壮了不少:“格老子的,我才不怕你这条臭蛇呢。这个蠢货怎么还不来……”
他正喃喃骂,突然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声音老远就囔:“陛下?陛下?嘿嘿嘿嘿,俺回来了陛下!”
河蚌一听,顿时破口大骂:“你个蠢货,吸收个天火灵精用了大半年!”
众人抬目望过去,却见一条蛇正摇头摆尾地爬过来。它如今有水桶粗细,绿底墨纹,虽然身体粗壮,却灵活无比,正是当初借命给河蚌的小三眼蛇。它爬到河蚌身边,亲热地蹭来蹭开:“陛下,嘿嘿,陛下,人家想死你啦。好久不见,陛下您依旧是貌若天仙、艳若桃花、胖若两人……”
河蚌悖然大怒,一脚踹将过去:“你才胖若两人,你全家都胖若两人!!你个死蛇臭蛇烂蛇……快给老子上!!”
看见淳于临,这货还是有点怂:“可可可可……陛下,俺还是有点怕他咋办?”
河蚌这回是真踹了一脚:“那你就去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