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宽敞的柏油路,两边都是参差不齐的树木,偶尔有一辆车闪烁雪亮大灯刺目而来,呼啸而过时刮起一阵冷风,掀起一些尘土纷纷扬扬落在他们的身上,脚下、还有矮树枝凋零的叶片上。
车灯映照着他们眼前豁然一亮,灯光拉长他们三的身影,带来炫目的闪亮之后,随着一阵轰隆隆的滚动声音远去,他们三瞬间又被无止境的暗黑吞噬。
黑暗中,沉沉的喘息声和凌乱的脚步声,显得很沉重无奈。志庆口里闪烁的那一点火焰,时明时暗,就像一只不会飞的萤火虫。
钟奎不吭声一路走一路想,想朱霞,想文根,想香草,甚至于想到冉琴……
陈小毛忽然开口问钟奎:“钟师傅你还没有告诉我们,在鬼楼看见什么没有?”
他的话太突兀,把某人的思绪一下子搞凌乱了。他刚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另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那位徐大小姐。
“啊!鬼楼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一座破楼,等过了今晚,就好啦。”
“没事就好,原来咱们哥几个还想把它一把火烧了呢!”
“怎么说?”
“撤不能撤,大家伙看着渗人,孩子们吓得夜晚不敢哭,一哭大人就吓唬说送哭的孩子去鬼楼。”
“哈哈!大人真够损的,其实他们也是无奈,成天累死累活的跟牛一样,还得回家侍候老老小小,你说能不吓唬吓唬吗?”
陈小毛嗨嗨憨笑道:“是的。不过我爸妈那样吓唬我,我就给这鬼楼拉下仇恨了,打小就想一把火烧了它。”
“噗!用什么烧?”
“煤油,钟师傅,你还别说,我们哥几个放了一大桶煤油在鬼楼的西下角,那一片最茂密的丝茅草里。看来没有用处了,煤油可是好东西,可用来夜晚捉黄鳝,还可以用来停电时应急。我们那个时候把买冰棍的钱,积攒起来才买了来那一桶煤油。”
“小样,你爹知道打折你的腿。”志庆一旁打趣道。
“谁小时候没有一个调皮的,唉!小时候吧!想长大,想做大人很威风,可以随便打小孩,可以赚钱养家。长大了吧!才明白大人不好做。”
陈小毛的话,逗得钟奎和志庆一阵哈哈大笑。
他真的好健谈,活跃气氛淡化了这一路的疲劳和压抑。他功不可没,三人你一言我一语,不一会功夫就走了好大一截路。
驻守在鬼楼的七小鬼,附身在暗处一点也不敢动,暗黑是他们的世界,但是也是他们同类活动最频繁的时段。所以他们万分小心,牢牢记住老大的话,大鬼吃小鬼,小鬼连虾米都没得吃。说白了;人世间是人吃人的社会,阴间是鬼吃鬼的世界,稍不留神就会遭到灰飞烟灭,不能再世为人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