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掌柜的,你们不要急,听本官慢慢说。”张大少爷摆手,先让纺织坊主们安静下来,然后才毫不脸红的大声说道:“各位掌柜的,这台机器,其实是本官自己发明出来的,这次带到苏州,就是想送全苏州、松江和杭州的纺织作坊,让你们多挣银子,也为朝廷多纳赋税,不需要你们花一文钱买!本官没时间造机器卖给你们,但是这个机器的草图,要多少有多少,本官可以无偿的送给你们!”
“钦差大人,你是我大明第一好官啊!”赵如意激动得疯狂大叫,向张大少爷拼命磕头。其他的几百名纺织坊主也是如此,争先恐后的向张大少爷拼命磕头,嘴里不断的大叫,“钦差大人,你真是天下第一好人,天下第一好官,我们苏州杭州的纺织行,以后一定天天给你上香,保佑你长命百岁。”
“各位掌柜的,先别急着感谢。”张大少爷笑道:“这种纺纱机的草图,本官是可以无偿送给你们,但本官有一个条件,想要这种纺纱机的苏杭织坊,每一户必须至少捐给北方的灾民一千两银子!——当然,多捐点的话,本官就更感谢了。”
“钦差大人,草民愿意捐三千……不,四千两,草民愿意捐四千两!”赵如意第一个大吼。而在场的纺织坊主虽然比不上扬州盐商那么富可敌国,但也个个身家不菲,全都争先恐后的大叫愿意捐款,而且出于面子和激动,全都是捐一千两以上,少则一千一二百两,多则两、三千两,只有少部分铁公鸡混在人群里不说话,心里盘算的则是等其他人先拿到草图了,自己再去偷或者用低价去买。——当然了,比狐狸还滑的张大少爷早就料到了这点…………
“多谢,多谢各位掌柜,本官替北方受苦受难的灾民多谢你们。”张大少爷连连抱拳致谢,又大声说道:“不过本官还想各位本官订一个约定,凡是捐款拿图的掌柜,都可以在苏州和杭州的官府衙门登个记,留个名,以后你们不管造多少用多少这种新纺纱机,本官都不管。可谁要是敢不捐银子没登记,就偷偷的仿造使用本官发明的纺纱机,本官不仅要请地方官员上门没收,还要把他的名字公诸于众,请各位捐了银子的纺织坊主断绝和他的一切生意来往。”
“是,是这个道理。”赵如意又是第一个答应,向浙江的纺织坊主叫道:“各位掌柜的,你们都听到了,以后要是发现说没有捐银子就偷钦差大人的纺纱机,我们浙江的纺织行就断绝和他的生意来往,怎么样?”
“好,就这么定了。”浙江的一百多个纺织坊主整齐答应。那边苏州和松江织坊会长也带头发誓,约定齐心协力收拾盗版张大少爷纺纱机的无良商人,同时也彻底消灭了少部分铁公鸡的侥幸心理。旁边的浙江官员和苏州官员则看得面面相窥,实在搞不懂张大少爷的脑袋是怎么长的,怎么能琢磨出这样替朝廷聚敛钱财的法子?但也有部分正直官员暗暗佩服,对张大少爷生出崇高敬意,一起心道:“人人都说张好古只会拍九千岁马屁,现在看来,他还真是一个为民造福、为国尽忠的好官。”
这时候,一个纺织坊主忽然怯生生的问道:“钦差大人,这种新纺纱机有没有名字?”
“纺纱机有没有名字?”张大少爷楞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只顾着盗版别人,还没有给这个提前一百四十年出现的珍妮机取个中国名字。可又在这时候,张清的声音忽然传来,“张大人的小名叫狗少,这种机器可以叫狗少纱机。”话还没说完,张清已经笑得坐在了行李上。
“呼……。”在场的几百官员士绅差点没笑出声来,憋得个个难受。而张大少爷老脸一红,先愤怒的瞪了笑得前仰后合的张清一眼,又大声说道:“依本官看,这个纺纱机干脆就叫九千岁纱机吧,就算是本官献给九千岁的礼物。”
“好,九千岁纱机!名字再妙不过了!”历史第一个给九千岁修生祠的潘汝祯第一个大喊,并且热烈鼓掌。有了他带头,浙江和苏州的官员士绅自然是纷纷附和,一致同意将新式纺纱机定名九千岁纱机。——当然了,这个名字在江南没叫了几年,就被其他的名字取代,而新名字正是——狗少纱机!这是后话,此刻暂且不提。
新式纺纱机带来的轰动逐渐平息后,张大少爷一行开始赶往苏州知府胡瓒宗给自己们和潘汝祯一行安排的行在苏州拙政园,途中,张大少爷低声向潘汝祯问道:“巡抚大人,我请你把告老还乡的徐光启徐大人请来苏州,不知巡抚大人请到没有?”
“钦差大人见谅,下官没有把徐大人请到。”潘汝祯哭丧着脸答道。张大少爷一楞,低声问道:“为什么?知道原因不?”
潘汝祯先看看左右,然后才附到张大少爷耳边低声说道:“钦差大人,这话我也就敢在你面前说说,徐大人和九千岁关系极为恶劣,当年九千岁为了笼络闲居天津的徐大人,曾经举荐徐大人出任礼部右侍郎兼翰林院侍读学士协理詹事府事,可徐大人拒绝了,九千岁一怒之下让人弹劾徐大人,徐大人就回了松江(上海)老家——钦差大人你是九千岁的人,这点天下是人都知道,你请他来苏州,他当然不肯了。所以他推说现在有四川的贵客正在松江拜访于他,他脱不开身,一口拒绝了。”
“麻烦。”张大少爷皱了皱眉头,心说麻烦,薄珏那个机械疯子太年轻,经验不足,本来还想请经验老道的徐光启帮忙,尽快把膛线枪和米尼弹造出来对付建奴,否则光靠薄珏一个人,这个膛线枪和米尼弹得弄到什么时候去?稍微盘算后,张大少爷咬牙说道:“没关系,既然徐大人不肯来苏州见我,反正苏州离松江不远,我抽个空就去松江拜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