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云清笑了笑,转头看向几位阁臣,抓着他们吵闹的一个空当插嘴道:“几位大人吵来吵去也吵不出个结果来,不如就让这三位大人过来,大家亲自见一见考核一番,总比如今这凭空吵闹来得好。”
几位阁臣们没想过魏云清会在他们吵闹得最激烈的时候提了这样一个建议,纷纷不解地看了过去,而毛一荣更直接说道:“回娘娘,此三人微臣几人平日里都有所接触,他们的为人如何,只怕臣等早已了解,无需他们再过来。”
毛一荣说得也在理,当然魏云清也明白,她提出把三人叫过来,也是因为她想亲眼见见那三人。
魏云清点点头,好奇地转头问曹军:“曹公公,我记得大梁律里有规定官员间不得私下结党的吧?”
“娘娘您没记错,奴婢也记着呢!”曹军立刻回道,声音之抑扬顿挫,听得在场的阁臣们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魏云清转头看向几位似乎因意识到什么而面色微变的阁臣们,忽然冷笑一声:“几位大人居然瞒着皇上私下结党,该当何罪?!”
毛一荣双眼微眯,却强硬地回道:“娘娘勿要污蔑臣等,臣几人谨记高皇帝和今上的教诲,万不敢行那大不违之事!”
“方才可是你自个儿说的,说是对那几位候选官员相当了解,本宫倒是奇怪了,若无结党,而毛大人您又是礼部的,与吏部四部属的下属官员隔着一整个衙门,怎么反倒比吏部的人还更了解他们?”魏云清也不甘示弱地回道,“此事看来得禀告皇上,让他晓得有人并未将他放在眼里,总要好好查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毛一荣额头冒汗,视线与身边的金俨有短暂交汇,随即分开,只听他高声道:“回娘娘,微臣所说之了解,不过是平日里的听闻罢了。”
“哦?那其他几位大人呢?”魏云清说着视线扫向其余人。
几位阁臣沉默片刻,也纷纷回道:“臣等也是听闻。”
这时候不这么说还能怎么说呢?他们不怕魏云清,怕的是她身后的小皇帝。皇帝一言九鼎,若他真认为他们结党营私要处置他们,他们可就难翻身了。那诏狱……他们可不想进去。
魏云清满意地收回视线,故作恍然的模样:“原来如此,那倒是本宫误会几位大人了。只是这传闻并不可全信,几位大人瞧着,可要见见他们三人?”
毛一荣憋气地说道:“微臣觉得应当一见。”
其余几位阁臣也纷纷表态,于是这事情便这么定下来了。派出内侍去通传,让三位候选者立刻过来,同时又派人去吏部调来了三人的完整人事档案。而在等待的时间里,阁臣们继续议事。
魏云清抽出一半注意力,拿了纸笔写了些东西。曹军在一旁看着,面露疑惑。好一会儿,魏云清吹干最后一个字的墨,转头对曹军耳语了一番。曹军边听边点头,许久后眼中露出兴味的光,只觉有趣。他拿着魏云清写好的东西悄然退出了议事厅。
阁臣们自然看到了这两人的诡异举动,但在他们看来,只要魏云清二人别打扰了他们的议事,悄悄的做什么都与他们无关,因此也没放在心上。他们现在烦恼的是,一会儿那三人来了后,怕是又有一番争论,也不知能否争出个结果来。
过了会儿,曹军回来,低声告诉魏云清事情已办妥。而另一边内阁议事告一段落,那三位大人也相继到来。而把人叫来后要如何考核,却令几位阁臣犯难了。那三位候选者自然都有履历存档,若只是比较三人过去的经历,这叫人过来的考核便显得毫无意义。且若真由过去的履历决定人选,他们也不会吵闹到现在了。
而这时,魏云清似是看出了内阁的为难,笑着提议道:“既然文选司管的是官员的升迁调用,身为文选司的一司职掌,总得有看人选人的才能,否则便是尸位素餐,浪费朝廷发的俸禄。既然如此,我想请三位大人先替我选个人。此刻门外有几个宫人,都是我延禧宫的,本宫也没啥看人的本事,就请三位大人帮我选一个能替我管账分忧的吧!”
魏云清玩的这一手,自然就是模拟招聘了。她就给这三位大人出个实践题,看他们能不能顺利解出最优解,以此来判断他们的选人能力。她之前就是吩咐曹军先做了前期准备,还把延禧宫的几个宫人都带了过来,就候在门外,等着里头召唤。虽说选一宫管账的和选大梁朝廷命官不是一个级别的事,但以小见大,总能看出些端倪的。
然而,魏云清这提议在阁臣们看来却完全不合常理,只见毛一荣拂袖冷哼一声道:“这简直是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