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娘一听便知道是说的蕊娘的事儿,不由嗔道:“官人倒是惦记着她。只管催她离了这里。如今官人乃是渭州城有名的英雄好汉,又是这州府衙门里新任的都头。那肯容得下我那苦命的妹妹呢?”
郑屠不由诧异道:“恁地如此说话?先前却不是她要提起这事的么?想来她眼里心里没得俺这个官人。俺如今放她出去,却不是为她着想?以后便可吟风弄月,与那才子书生花前月下可不是好?”这话说出来,不免有些气愤愤的。
蕊娘最近几日言行,郑屠自然是看在眼里,也知晓这妇人这几日转了心思。自从那日吃自己救了回来,日常间,那眼儿也只顾在自己身上流转。想来也是回心转意了。只是郑屠气愤不过的便是她往日冷清的模样,还有那暗中传书的事情。
虽说蕊娘也不曾对那王子养有甚么想法,且那日见了王子养吃强人一刀砍死,也无甚悲戚之色,只是心底到底有些不快活,只是往日蕊娘性子冷清,不愿与自己说话,自己也不想招惹她,因此不曾觉得。一旦蕊娘将心思转到自己身上,那不快活的想法便不可遏止的从心底冒了出来。正所谓:心系方才知烦事,过后终究怪佳人。
“你便直说就是,你那可怜的妹妹待要如何?”郑屠不由冷着脸道。
惠娘见此番情景,不由上前几步,对着郑屠嗔道:“官人也不妨想一想,蕊娘妹妹平日里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但凡有些才学的,便免不了生出这般那般的脾性。再说官人往日的行为,倒也让人心冷,便不说蕊娘妹妹,便是奴家,也心有余悸。就是那时,蕊娘妹妹也没曾要离了你,如今倒好了,你倒是转了性子了,却如何容不得蕊娘妹妹了?”
郑屠一愣,却不曾想惠娘如此识得人心。心里计较了一回,这才知道自己着相了。原本自己便是夺舍的这恶霸郑屠的身子,却又如何要拿那郑屠曾经做下的恶事来看待现在的蕊娘?当先不由得点头笑道:“幸亏得你提醒,却是俺的不是,你且告知蕊娘,若是她肯时,今日迟些时分便来我房中,我自然候着她。”
惠娘不由脸儿一红,贴近了郑屠,手指头使劲,掐了郑屠腰间软肉一把,媚眼嗔道:“官人倒是想些好事,奴家却不是平白的亏了。成全了你和妹妹,却落得自身独守空房!”原来这些时日,那惠娘得了趣味,与郑屠欢好了几次,愈加的知情知性。
郑屠一听,便知惠娘意会错了,却也不说出来,只是笑嘻嘻的看着她,俯身在她耳边轻道:“小肉儿,却是要思春了么?也罢,今日晚间便留在你房中就是。且看俺的手段,莫说俺到时不怜香惜玉、狂蜂摧花了?”
“作死的狠心贼!”惠娘一脸绯红,死命的又在郑屠腰间软肉处掐了一把,正要说话,却听得绿环急匆匆的过来道:“大娘,方才门子只说,那门口有个叫做武二的伙计要来见大官人。说是奉了大官人的命来的。”
郑屠忙答话道:“正是,快请他进来!”
惠娘一听,只好放手,却又心有不甘的瞪了郑屠一眼道:“今日只许与妹妹说话儿,却不准欺负妹妹,可做得数?”
“敢不从命?”郑屠嘻嘻笑着,暗自捏了一下惠娘的柔软的手儿,惠娘俏脸火热,急忙忙的抽身而去,进入内堂躲避去了。
不多时,便见绿环引了武二进来。
郑屠道:“绿环,你且去你家大娘处。俺自有话与他说!”
绿环忙点头,福了一礼,这才去了。
武二见了郑屠,自然叉手见礼,叫道:“见过郑都头。”
郑屠点头道:“可会些拳脚兵器?”
“倒会一些,只怕惹得都头笑话!”武二忙道。
郑屠大笑道:“如此正好,你我来切磋一番,你只管使出十分的本事来!”
武二却有些踌躇道:“小人不敢和都头动手。”
“啰唣甚么,你只管来动手,先看你拳脚如何!”郑屠说着拉来了架势。
武二见脱不过,只好道:“吃罪了!”便使了个起手式,面色渐渐的凝重起来,眼神渐渐凝注,仿佛这四周便只他一人一般,天地皆要与他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