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下水,断无不湿身之理了。郑屠自然要扯着他一气。张巍桢无法,只得应了。两人一并前往觐见官家去了。
“替天行道?”徽宗听了郑屠的奏报,不由笑了笑道,“便是说要替天子行道?”
“正是”郑屠点头道,“由此见得,倒也是一片赤诚之心”
“卿便判了他无罪开释?”徽宗又看了看郑屠。
郑屠忙道:“正是,若是替天子行道之人,也要获罪,只怕是有损陛下威名,且他招安之心拳拳,定然是可用之材。如此也能显得陛下宽仁天下,使得士有所用,因此国之患何愁不平?陛下亦不以此为忧心了,故此臣斗胆,将他开释”
徽宗点点头,却忽地道:“这人可回了梁山去了?”
“并未有回山,臣将他留在家中,若是陛下垂招,也可方便觐见”郑屠道。
徽宗沉yín了一回便道:“倒也无需见他。只拟一诏便是”说罢招呼那太监取了笔墨,写了一封诏书,然后用了yù玺,这才着太监递与郑屠道:“既然有此报国之心,便着卿为钦差大臣,前往梁山招安便是。那人便与卿一同回去。”
郑屠没想到此事居然着落在他头上,想来也不甚和规矩。且自己也不过是五品的官,若是梁山众人嫌自己职位不够,只怕还要有些bo折。正要推辞,却听得那徽宗道:“卿与梁山众人也有些jiāo集,因此也便使你去了。只是卿这番去,代表朝廷威仪,却不要失了身份,因此便擢升为忠武将军,也是怜卿一片忠君赤诚之心”
郑屠大喜,忙谢恩。
那徽宗又道:“此去可多赐御酒、器物之类,不可怠慢,亦不可傲慢欺下,使人诽谤朕于朝野。如此种种,卿可记住了”
郑屠谢了恩出来。又捧了圣旨在有司置办了御赐之物,只等来日启程一并押往梁山去。回到府上,天sè已晚,便径直去了偏房,哪里整是安置吴用的地方。
推mén而入,但见的吴用正闭目安坐在临窗的桌前。听闻推mén之声,便睁开眼,看时,果然是郑屠进来了,便微微一笑,起身一礼道:“幸得郑将军周全,在下没齿不忘”
郑屠点头道:“此间事了,你便可随俺一起去梁山是也”
吴用点点头,忽地又惊讶起来,对着郑屠道:“将军也要虽我一起去梁山么?”
郑屠点头道:“正是。方才俺在陛下面前,替你陈情。陛下怜你等一片赤诚报国之心,因此也允了你等的请求,降下了诏书,着俺领了,与你一并去梁山招安去也”
吴用一听,不由神情恍惚起来,对着郑屠似是不可置信一般。半晌才道:“将军莫要诳我此事重大,官家如何便如此轻易就应允了?”
郑屠大笑道:“你倒是起了疑心了。却信不过俺么?如今还有诏书在俺手上,你且看一看罢”说罢将那诏书取了出来,递与吴用看。吴用见郑屠递过来诏书,也不去接,而是跪倒在地,三呼万岁,这才恭恭敬敬的双手高举,捧了过来。
郑屠不由摇头而笑,这怨不得吴用。他本事读书人,对着君臣礼仪最是讲究。落草梁山,虽是不敬王化,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如今真个见着了诏书,心里岂不震动?当下小心翼翼的将诏书打开,但见那诏书中果然是陛下亲笔御书,果然是招安的意思。当下不由长叹一声,两行清泪便流了下来。对着郑屠磕了一个头道:“将军之恩,不敢相忘,日后若有寸进,定当厚报”
郑屠叹道:“招安本是好事,只是得你梁山众好汉齐心协力才是”
吴用自然知晓他所指是甚么。要说这梁山好汉皆是一条心思要招安的,倒也不见得。当日由得宋江压制住了,只是日后皆是为官之人,也不见得宋江便是众位兄弟的上司,若是与他人不谐,惹出事端来,反倒是不美。
“尽人事,听天命罢”吴用说罢,便默然不语了。
又过得几日,诸事妥帖。郑屠便拨了五百殿前司兵马,与自己一同,押这御赐的五品,遍举旌旗,浩浩dàngdàng的出了京城,望山东梁山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