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自然”宋江忙答应下来。说罢,有叫喽啰抬出十个箱笼,对着郑屠道:“宋江能有今日,全赖将军周全,如今得成正果,不敢忘了将军的推举之恩,些许礼物不成敬意,还望将军笑纳”
郑屠自然笑纳了,也不客气,只是点点头道:“你倒是有心了。”先前贪了宋江四颗珠子,三颗拿来送与了自家的小妾,一个拿来送与了蔡京。可谓是价值连城了,如今又得了十箱礼物,显见得这宋江下了一番苦心的。
不为他,只是因昨晚吴用连夜见了宋江,将他于公孙胜商议的事情与宋江一说,宋江也是惊出一身冷汗,因此今日才这般的厚待郑屠,指望着郑屠能够在官家面前替自己多说一些好话,休叫自家兄弟分离。
果然宋江见郑屠笑纳了礼物之后,心中稍稍定了定,便走过去对郑屠道:“还望将军奏明官家,只说我等兄弟情深,不忍别离,休叫打算了分在各处军营中。宋江感激不尽”
郑屠不由暗笑,你这厮的命却早就定了的。不叫分散处置,倒是可行,却是叫你却征讨方腊的。只是这个便宜人情,即能定宋江的心,又能定那蔡京、高俅之流的心,又还可以敲诈一笔,因此便满口应道:“只管放心就是,此时坐落在某身上,定然叫你如愿的。只不过——”说到此处却又沉吟起来。、
“不过甚么?”宋江顿时神情紧张起来,忙凑过去问道。
郑屠这才面色作难道:“宋头领送某这些财物,我是一些儿也不敢要的。只是此非同寻常,更有那蔡京、高俅等人从中作梗,因此只怕花费的,却不只这些,宋头领只怕要破费一些了”
“这个无虑”宋江忙道,“若是真个兄弟不分,区区财物乃是小事,此乃是送与将军的,断然不敢再叫将军送了人将军只管去,日后我等再押送一些财物,一并前往东京,将军可在路上接着。”
郑屠这才点头道:“非是某想要这些财物,一来是敬重诸位乃是好汉,不肯委屈了众位兄弟。二是这京城里眼红之人,奸佞之人多如牛毛,因此不敢大意,这才漫撒钱财的。既然宋头领这般说了,某便可保得你等兄弟周全了”
宋江听了大喜,忙又拜谢不已。
郑屠与众头领作别,宋江殷勤,一直送到几十里之外,方才率领众头领原路返回。一路上,那小旋风柴进道:“兄长这般大把的撒银子,却是值也不值?这诸多金银乃是我梁山仅有的基业,若是这般散完,日后再有用钱时,却就难了”
宋江不由笑道:“你却不知,招安后,若叫兄弟们依旧一处,便要着落在此人身上,些许银钱算的甚么?如今兄弟们依旧一处,还愁甚么金银不得到手么?”
柴进点点头,便不再言语。宋江见众位兄弟面上还有疑惑之色,便对身旁吴用道:“你与公孙兄弟二人,多与兄弟们解说一番,必然行得通的。”
两个人答应下来,此时那与王英交好的锦毛虎燕顺赶上前来,对宋江叉手道:“哥哥,我那兄弟王英乃是无心之举,扈三娘今日一早便不见了,遍寻不着,因此才如此这般的口不遮掩起来,还望哥哥绕过他这一遭儿”
宋江点头道:“我原本也是想要饶过他的。方才这般做作,只不过好叫那钦差天使消气罢了。也是做给他看的,如今你便可放了你家兄弟出来。”说罢又迟疑道:“那扈三娘果真不见了么?”
燕顺忙道:“果真不见了。这梁山四处各地,都寻遍了,不见她踪影,想必是昨日与我家兄弟拌嘴,又吃了他一巴掌,心里怨恨,故此躲起来也为未可知。”
宋江点头道:“确实夫妻吵嘴,他这般诬蔑钦差便是不对的。过两日便好你且要去管住那厮,免得又惹出什么祸事来”
燕顺忙答应了,急急忙忙的上山去放了王英不提。却说郑屠领了人马,一路迤逦下山,因怕那张叔夜再来纠缠,也不在济州城里歇息,在路旁驿馆处歇了一晚,第二日一早,便有启程,望京城而去。
一路上郑屠也不展旌旗,也不张扬,只是催人快走。眼见得离那济州城越来越远,那队伍在官道上,渐渐的看不到踪影。忽地那路旁缓步出来一匹马,马上一个英姿飒爽的貌美女子,腰悬两口日月双刀,面朝着郑屠队伍消失方向屹立良久,这才娇斥一声“驾”,但见那马嘶叫一声,飞也似的朝着京师的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