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宋裕道,“母亲没事,就是念叨父亲,祖母身子也不错,母亲还说若是父亲总不回来,她就去镇州侍奉祖母。”
宋启正思量片刻:“让她去镇州也好。”
宋裕心中一颤,看来父亲是真的不准备回府,在查清何宽的事之前不准备见任何人?是怕被人察觉到什么?
定州府里只有他和母亲,父亲这是在防备他们母子?
宋裕垂下眼睛,免得被看出心中所想,母亲身边的管事妈妈被盘查,尤其是赵妈妈,赵妈妈是母亲从娘家带来的陪房,母亲最信任的人,突然被抓,母亲大惊失色,之后才知晓是因为何宽。
赵妈妈和几个管事被带走之后,就没有半点消息,人被关在哪里,有没有招认出什么,他们一无所知。
定州府衙这处密牢,一向是父亲身边的人把守,除非父亲示意,否则半点消息都传不出来。
邢州有官吏一起跟着审问的时候,宋裕想要通过那官吏打听些消息,也不知道宋羡到底与那官吏说了些什么,无论他怎么邀请,明里暗里使了不少劲儿,那官吏就是纹丝不动地守在府衙,直到离开定州之前,一步都不曾迈出去过。
宋裕只好换了个法子,三番两次来送饭,即使见不到宋启正,他也会在二堂等一个时辰,今天宋启正总算来见他,不过让宋裕没想到的是,宋启正半点不露口风。
宋裕暗地里皱眉,他不想宋家出了大事的时候,他还被蒙在鼓里,自从三弟死了之后,父亲对他们母子的态度就变了,尤其对母亲,他知道父亲埋怨母亲将调兵令牌给了三弟,一时半刻还不能完全原谅母亲。
不过父亲从京城回来之后,将母亲接回定州祖宅管事,就是一切复苏的前兆,可惜他们一家尚未回到从前,何宽就被宋羡抓了。
真是半点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父子两个各有心事,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看着宋裕垂着头,宋启正心中犹豫要不要与宋裕在二堂用了饭再离开,就听到外面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家将进来禀事。
宋启正起身走到旁边,家将压低声音道:“人找到了。”
何宽的舅母招认说,何宽在定州府有处大宅,宅子里养了三四个女子,这是何宽醉酒之后亲口承认的,他们在定州盘查了几天,终于找到了那处宅院。
宋启正心中一喜,他就在等这个消息。
“你先回去吧,”宋启正吩咐宋裕,“如果顺利的话,过两日我就回府,有事府中再说,你不要再来。”
宋裕站起身,快走几步仿佛要送宋启正,眼睛却一直看向密牢的方向。
一阵脚步声传来。
宋裕看到宋家家将压着十几个男男女女向密牢而去。
宋裕心中一沉,恐怕是何宽的底被宋启正摸清楚了,人人都有弱点,就算何宽死不开口,但他身边的人未必什么都不知晓。
也许某些蛛丝马迹,就能让宋启正疑心。
“二爷,”宋家家将上前阻拦,“老爷吩咐过,谁也不能靠近密牢,我送二爷出去吧!”
宋裕转身向外走去,脚步格外的沉重。
宋启正走回密牢,大牢中多点了油灯和火把,将抓来的人照得清清楚楚。
宋启正目光从这些人脸上掠过,有一张面孔映入眼帘,他忽然觉得十分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