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铭正趴在窗檐,俯视着日渐恢复生机的河港。
北宫萤悟道的时间貌似有些长了,已过去两旬,仍未清醒。好在女捕真气充盈,且睡的深沉,所以未见消瘦。
问过明妃才知晓,北宫萤此次无需应劫,乃是真知迷途的第二阶段。换句话说,只需醒来便是地级中阶高手。
回忆那日老火怪的话,貌似南风凝和悟道前的北宫萤一样,也是地级初阶。
没了约束,斗兽谛听却撒起欢来。偌大的河港,处处透着与西洲迥异的新鲜,整日与一群半大孩子为伍,谛听非但不觉害臊,倒是喜欢的紧。
有时候吴铭倒真羡慕一根筋的谛听。
“哎,我现在才明白,如何唤作多情总被无情恼。”
明妃放下茶杯,明眸笑道:“你是想说聪明反被聪明误吧?”
吴铭撇了撇嘴,“小爷才发觉,脑残党在哪个朝代都好使。杀人放火全无心理负担,也完全无需担责任!妈的,小爷以后什么都不要,只需弄个脑残证,一切便都搞定!从此大路朝天,想走哪边走哪边!”
明妃笑着摇了摇头:“你说的确有几分道理。谛听虽被天雷毁了脑筋,但却放大了灵识,心智犹如半大孩童,我佛讲究六根清净,贪嗔痴是,他一样没有,确也快活。”
吴铭灵机一动,“那明妃,他能成佛吗?”
“不能。”明妃正色道:“六根清净和六识未明天壤之别。谛听混沌,佛法未通,不能渡己渡人,又岂能成佛?”
吴铭似有所悟,“六根清静,六根清静,莫不是前浊后清,先乱而静?”
明妃风姿宝相,微笑颔首:“正是这个理。北宫女施主正是乱中取静,方能悟道。”
心中不由得升出一丝阴霾,少年强行按住不停。一时心乱如麻,不由霍的站起,冲窗外大叫:“谛听,还不快回,小爷要去寻那条小蛇的晦气!”
“去打架?”话音刚落,谛听便砰然落地。
下意识侧身躲开口水,吴铭抬脚踢向铁塔般的壮汉,“嗯,抄家伙去踢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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壶瓶山,落花洞。
洞内灵气四溢,别有洞天。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修行宝地。奈何刚刚经历一场大战,入目分崩离析,一片狼藉。
洞内极深处,名捕仗剑直立,正堵住淫贼逃亡之路。
“你怎会天残地缺神功?!”老驼叟敛了真气,怒声喝问。
“咯咯……”淫贼口吐残血,抚胸惨笑,“师兄岂能不知?”
“你!”老驼叟陡然变色,“真是媪(ǎo)嬷(mo)?!”
“师兄以为我还是何人?”淫贼苍白的脸肌竟如群蚓般纷纷活络,四处挪移,复又重组出一张女子面庞!
“九曲鱼龙变!莫非死的那人是……姚白羽!”驼叟老泪众横。
“梁下一枝桃,榻上白玉香。哼,跳梁小丑耳,又岂能坏我身子!”媪嬷妍色瑰丽,当年必是美人。
驼叟转眼便想通一切,“你可是为了绝我念,才行此桃代李僵之策?”
媪嬷面色凄苦,“天残地缺神通共分九式:「天地无情」、「孽海魔生」、「群魔乱世」、「血漫河山」、「天崩地裂」、「玉石俱焚」、「万劫难复」、「屠尽众生」还有那「三界灭绝」。
那日我出尘悟道,却见你我一场激战,掌脚对决,同归于尽……”
驼叟急问:“可是那第六式:玉石俱焚?!”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