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晓晓倒自在了,任小白一点一点卷起她的裤腿,自己不管他,端起炕桌上的茶水吸溜喝了一口,忽感觉膝盖处有些凉丝丝的,不免低头去看。
只见小白改蹲为坐,不知什么时候,把旁边的杌凳挪在了屁股底下,还把自己的腿架在他的膝头,他手里拿着个白玉小盒,盖子已经掀开,他正挖着里头碧绿的膏体,往自己膝盖上一点一点的涂抹呢。
他涂的异常小心,仿佛怕碰疼了自己一般,膏体涂在伤口上很是舒服,也不知是什么药,刚这么想,就听小白开口道:“那天我是吓了一跳,手里的茶盏就丢了,你自己怎也不瞧着些就跪,这般大个口子得多疼……”
晓晓忍不住翻个白眼,没好气的道:“小命都快保不住了,还有闲工夫看地上有什么啊,不过,你这是什么药,擦上怪舒服的。”
小白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是管张陆要的,只说伤药,他就给了我这个,说什么去什么生什么的,我没听懂。”
晓晓眨了眨眼,不由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说你是傻小子,一点儿都不亏,是去腐生肌吧!你没念过书啊。”
晓晓说到这个,就见小白脑袋耷拉下去,过了一会儿才小声说:“我没念过书,也不识字。”说着又急忙抬起头来,有些怯怯的望着晓晓:“大妮不会嫌弃我的对不对?”
那表情,那目光,令晓晓想起乔家村的大黄,又萌又可怜,晓晓对这种目光最没抵抗力,给他这么一瞅,晓晓都恨不能把他抱在怀里安慰。
而且,自己真是口无遮拦,想那慕容兰舟虽把他捧上了皇帝的宝座,肯定不希望小白真成了什么皇上,要的就是个摆设,在慕容兰舟眼里,小白这个皇上大概跟金銮殿上的宝座没任何区别,既然是摆设,自然不希望他有自己的思想,而杜绝他读书识字是最好的方法。
试想,就算将来大臣们呼吁让慕容兰舟归政,慕容兰舟顶不住压力,把朝政大权交了出来,皇上却是个大字不识的半傻文盲,大臣们还能怎么着,难道让一个不识字的皇上管理天下掌握政事,这不笑话吗。
所以说,慕容兰舟这步棋走的何其险恶,都这般把大夏朝的江山玩弄掌上了,怎么他自己不当皇上。
依晓晓看,慕容兰舟如今的地位,想当皇上比探囊取物还简单,没有丝毫难度,就算大臣们反对,他拿出杀三百多口子的魄力来,晓晓就不信谁还敢出头,毕竟人都怕死,且越是当官的越怕死,可偏偏他不这么干,非把小白这么个傀儡皇上搁宫里头锁着,小白不开心,他也落了个挟天子以令天下的奸相之名,图啥啊,怎么想怎么没好处,可他就这么干了。
晓晓虽说想不明白,可给小白这可怜巴巴的目光一萌,大脑一热顺嘴就说出一句:“我教你。”
然后小白就笑了起来,刚才的黯然失落一扫而光,一张小脸笑的分外灿烂,笑了一会儿,看着晓晓道:“大妮教我,?我倒不知大妮什么时候念过书了。”
晓晓这才想起来貌似自己穿的是个村姑,别说念书了,大字都不识一个,跟小白也差不多,可她不想这么给小白瞧编了,嘴巴一瞥道:“没念过书不等于不认识字,我是天才,不用跟着先生念书就识字了,你信不信。”
小白外头瞅了她一会儿,忽抬手指了指对面平头案上摆着的紫檀插屏道:“那大妮可不可以告诉我,插屏上的字念什么?”
晓晓仔细瞅了瞅,说实话,晓晓对字画根本就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尤其中国的古意山水,她着实理解不了其中的意境,曾经为了装高雅,还特意跟人看过一场书画展,现在想起当时逛书画展的一个小时,晓晓仍然心有余悸。
自己就是个大俗人啊,非装哪门子高雅,程度也就能看出什么是山什么是水,其他诸如意境什么的,跟她说无异于对牛弹琴,而且,一到了书画展上,她才发现自己原来是个半文盲。
小学中学高中大学,上了这么多年,可那些书画上的题跋,瞅着眼熟,可就是不认识,那字写得,复杂的晓晓想哭。
这会儿也一样,晓晓对着屏风上的字相了半天面,就认出打头的一个山字,就算晓晓再不要脸,也忍不住脸红,这,太,太丢人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