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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恭喜你完成任务，奖励贡献点1。123456789”

兰斯愣了愣：……我刚干了什么 ？

“小弟弟，你一个人？”莱克斯七八岁样子，比兰斯高一大截，为了和他说话，还特地蹲下来，与他平视。

兰斯迟疑着点点头，“嗯。”他知道眼前这个看似斯文隽秀男孩以后会成为一代经典反派，故而不敢掉以轻心。用眼角余光偷偷梭巡着对方——蹭亮小皮鞋、笔直黑色西装裤、白色衬衫、金纽扣、黑白条纹小马甲，领口还系小蝴蝶结，打扮得整整齐齐。只是他裤子上沾着灰尘，现天气明明挺冷，他却把西装脱下来搭手臂上，仔细看，那上面似乎有一条长长裂痕，还有他嘴角淤青……

莱克斯摸了摸他头，孔雀蓝眼睛里仿佛是轻暖晨曦，“我送你回家吧。”

兰斯傻乎乎地站原地任他摸头，怔忡：现反派走这种路线？他还没有开口说什么，就听见一声高高喊叫从不远处传进草丛来，是小孩子声音——“我们分头去找！杰克，你去那边！约翰，你和我这边找！一定要找到那个婊/子养小子！”

兰斯立即反应过来，抬了抬头，“他们找你？”

莱克斯慌张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天知道，兰斯甚至觉得大反派少年现看上很是楚楚可怜，他委屈极了，却没有说什么，只抿了抿嘴角，眼底是一闪而过倔强。莱克斯拉着他手蹲一块，“呆这，别说话。”

兰斯却看了他一眼，忽然甩开他手，迈着小短腿，朝着声音传来地方跑过去，故意发出很大声响。

莱克斯措手不及。

“那里有声音！他那！”

几个男孩剥开高高杂草，看到抱着一个棒球一脸无辜看着他们兰斯。兰斯穿着一件白色羽绒服，小白熊一样圆滚滚，脖颈间一圈毛毛。

对方愣了愣，“你是谁？”

兰斯举了举他球，“我来捡我球。……你们是不是找一个光头男孩？”

草丛中莱克斯握紧拳头，咬了咬下唇。

继续听对话——

“你见过？他去哪了？”

“那边。123456789”

莱克斯蹲地上，阳光照过来，他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心底是渊冰覆。握紧了拳头，咬牙听着敌人脚步声，就准备着对方一到就给上一拳！

等待决斗时间短暂而又漫长，突然，前方草丛动了动，他正要动作，却看见熟悉而又陌生小白球钻了出来。因为穿太厚，兰斯作出蹲下动作很不容易，光从他身后打过来，周围景物仿佛都淡去，只有这个白色小家伙是明显。莱克斯看见他黑色眼睛，幽深而明亮，忽然走了神，他想，这个孩子一定有东方人血统，他小而精致五官看上去柔和漂亮。然后听见孩子稚嫩声音，“我给他们指了另一个方向，你不用躲了。”

莱克斯过了一会儿才回答，“……谢谢。”

一只小手贴上他搭着外套手腕，“疼不疼？”

莱克斯低头，才发现特意用外套挡住狼狈又不小心露出了出来，这也难怪，浸了那么一大片斑驳血渍。他想了想，回答，“不疼。”

又想了想，诚恳地开口，“谢谢你保护我。”

那双眼角上挑眼睛里黑色却仿佛沉了沉。兰斯轻轻地说，“不用谢，你是好孩子。”

兰斯非常疑惑。

他实没办法把眼前这个斯文礼貌温和羸弱看上去甚至有点怯懦男孩和电影里狰狞可怕大反派联系一起。

英雄童年未必只有光明，坏蛋小时候也未必是个坏蛋。

作为一个资本家儿子，莱克斯童年看起来却似乎不怎么样。就像超人，大反派莱克斯·卢瑟也还未树立后来价值观。谁又能想到这个看着甚至很好欺负男孩以后会变得自私自利妄图毁灭世界——就刚才，自己球砸到了他他也不生气，因为自己一句谢谢而开怀，还担心自己准备要送自己回家。

就是这么一个好孩子，又是成长过程中经历了什么，才会扭曲成一个偏执疯子？

兰斯把手贴他手臂上，说，“他们不应该欺负你。”

莱克斯眸光闪烁，“他们说我是光头，是怪胎，所以就要打我。”

兰斯简直要仰天长叹：愚蠢人类啊！peple die if theyz！人不做不会死啊！灭世主都是被活生生逼出来啊！

“你能闭上眼睛吗？”兰斯问，“两分钟。123456789”

莱克斯点了点头，然后闭上眼睛。

——“确定是否花费2贡献点，购买一份‘低级治疗’？”

——“是。”

莱克斯仿佛看见，笼罩着无边黑暗寒夜突然亮起一点微蓝光。

融融暖意流入四肢百骸。

等到他再睁开眼睛时候，眼前已经没有了那个小白熊似孩子。

莱克斯原地站了很久，蓦地低下头，拉开还沾着血袖子——袖子下面皮肤光滑白皙，如果不是边上血迹他都要怀疑受伤只是自己幻想出来。

暮野四合，空无一人。

那个小孩就像是夏天肥皂泡，光彩流离梦，一戳就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