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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说完话,艾里克一低下头就看到卢卡斯已经拨通了手机,毫不客气地说，“喂,是大都会警察局吗？我要报告一次恶意伤人事件……”

艾里克顿时慌张起来，他扑上去抢卢卡斯手机，用力地捏碎,咔一声，他觉得他心里也有什么跟着碎掉了,“喂喂，你干什么？我救了你你怎么这样？我……我只是弄昏了他,我又没有杀了他。123456789真是不识好歹。”

卢卡斯看了一眼倒地上莱克斯,眼眶一红，“是,我是有点不识好歹。”他红着眼睛瞪着艾里克，“你得庆幸我现着急把他送进医院事，暂时不找你麻烦，不然我一定报警。你难道想待这里等到警察来。”

卢卡斯从小社会底层长大，没有点煞气话早就被人欺负死了。此时他身上爆发出狠戾之气叫艾里克由不得地瑟缩了几分，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然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自己软弱，强撑着已经颓败气势说了一句，“哼，我才不怕什么警察来呢。”说是这么说，但他眼睛却同他心意不一样，几乎是以惶恐眼神看了一眼昏倒地莱克斯，心虚想：不会吧……难道我刚才真下手太重了，他就这样被我打死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艾里克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一转身，就跑无影无踪。

卢卡斯一边莱克斯身上搜着手机，一边低声自言自语，“我才不是为了救你，我只是想要知道你说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而已……”

于是艾里克再次流落街头。

夜已经深了，瑟瑟寒风吹艾里克哆嗦起来。他坐街边长板凳上，吹了好一会儿夜风才发现，这点温度其实根本没有让他感觉有多寒冷，让他哆嗦个不停，是他一直不愿意承认懊悔和愧疚，以及对未来迷茫惘然。他想念母亲做披萨，想念父亲煮热可可，还想到自己只完成了一半作业……

阒静无声街道上，艾里克听到自己肚子发出咕噜咕噜声音。他将腰带又扣紧一格，好把肚皮勒紧一些。

偏过头，就看见街角处有个行人正自动取款机那儿取钱。

等到行人走了之后，艾里克仍然看着自动取款机发呆，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往四周观察了一番，没有人，只有他，和一堆被装取款机里美钞。

饥饿催促着艾里克，鞭笞着他脑海里被孤助现实磨越来越薄道德神经。

——不，不，这是违法？你不能这么做……

——上帝赐予你这么强超能力可不是让你拿来浪费，既然是你，那为什么不拿来用呢？

艾里克抬起有点发麻腿，走到自动提款机前面。

艾里克高高抬起手臂，轻而易举地捏碎了头顶左上方监控器，接着转过头望着取款机屏幕，屏幕上发射出光照他脸上，忽明忽暗，给他稚嫩脸上染上一层诡秘神色。

他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

现回头是不是还来得及呢？艾里克想。

一个长长深呼吸之后，艾里克举起了拳头，对准了取款机……

——

克拉克从梦中惊醒过来。

兰斯抚摸着他脊背问，“你怎么了？”——想到克拉克现失去超能力可怜劲儿，就是斯王恩家床再舒服，兰斯也睡不好。123456789他决定克拉克恢复之前都要陪着他。

“我梦见艾里克杀人了，”克拉克眼神惊慌，“……用我能力。”

“这不是你错，你当时也不能不救他啊。谁也不能料想到会发生那样事情。”兰斯安慰说。

“我得找到他。”克拉克说，“艾里克现就是一颗定时炸弹，我们不能预料到他到底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虽然他人并不坏，但是……”克拉克想到那天艾里克站大坝边缘场景就心上发寒，“但是……他很可能会做出一些很疯狂事情来。他有时候太冲动。”

“但我们该去哪里找他呢？”兰斯皱起眉说，莫名地烦躁起来：以前他有系统，有大把大把贡献点，想要找一个人是多么简单事情，只需要买个定位装置，就能简简单单地找到他想要找人。如今离开了外挂，兰斯才发觉有许多事都变得不方便起来。

但是，兰斯却听见克拉克安静了一会儿之后说，“我想，我应该知道艾里克哪里……如果他真没有我想那么坏话。”

星光被揉碎点缀克拉克睫毛上，兰斯看见克拉克眸中光彩，猛地发觉，自己竟然已经不知不觉地时候开始依赖克拉克了。克拉克已经长成一个有自己主见、能自己做决定孩子了。

这块钢铁中名叫“惘然”杂质他没有察觉时候已经被锻炼了出去。

兰斯都还记得刚进高中时候，克拉克还事事以他为先，凡事都听他做决定，遇见麻烦事马上就会望向他，寻求意见建议。

“你超能力没有恢复，真没关系？”兰斯担心地问，“虽然我也觉得你应该做点什么，但是我们该量力而为。”

“我们不能一直就那么等着。”克拉克说，停下脚步，“我们到了。”

“这里是……”话说到一半，兰斯看着被黄色警戒线拉起来房子，说，“好吧，我知道了。这是艾里克家。我天，怎么弄成这样？”

或许这里都不能被叫做房子，换作废墟这个词语才贴切。这屋子几乎坍塌了一半，好像还有一角像是被烟熏出来一片乌黑……因为他们并不算近，所以看也不是特别清楚，可远远看上去还是有点视觉冲击。兰斯心戚戚然地说，“克拉克，我从未像此刻一样这么深刻地觉得，你真是非常乖巧懂事。”

克拉克眯了眯眼睛，说，“我看到他了。”

“谁？你说艾里克？他真这里？”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转亮，天边是一抹鱼肚白，然后晕染开粼粼青光，让世界陷一种暧昧不清状态中。

就这晦暗不明光线中，兰斯看见站废墟边缘，警戒线外艾里克。他徘徊了一下，从警戒线下面钻了过去。

“我们现该怎么做？”兰斯问克拉克。

克拉克略微严肃地说，“等一等，我们再等一等。有人那，除了艾里克，那里还有人。”他拉过兰斯，躲到一棵树后面。

“还有谁？”

“……应该是普顿老师。也许，让他去会比我来效果好。”

“艾里克……”普顿老师声音颤抖着。

艾里克退后一步，看着爸爸，用力地眨了眨眼睛，阻挡眼睛遏制不住酸涩感，“……别靠近过来。123456789你又想抓我？”说完又想溜。

“站住！”普顿老师突然大声叫，“臭小子，你给我站住！我知道你现本事大了，一撒腿就能跑出老远让我找都找不着！你就不能稍微听我说几句话，然后再跑吗？这里只有你爸爸我，没有别人，没有警察！你要逃话，等我说完再走也来得及，反正没人抓得到你。臭小子，你不是这么觉得吗？”

艾里克沉默不说话，“那你要说什么？”

普顿老师直起背挺起腰，却长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说，“我想说，对不起。好了，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艾里克瞪大眼睛，“你都没有说清楚，你要对我道歉事情多了，你说是哪一件？”

普顿老师火爆脾气又上来了，“说什么呢，小混蛋，我是你爸爸，我怎么不能教育你了，我教育你都是为了你好！”

艾里克嚷嚷，“你太霸道了！”

普顿老师反诘，“说好像你有多听话一样，我霸道你不是照样不听我管吗？”

艾里克沉默下去，普顿老师也不再接话，父子俩陷入了一种诡异安静中。然后艾里克毫无预兆地说，“我也要向你道歉，爸爸。”

普顿老师瞥他一眼，“你也没说清楚，你要对我道歉事情多了，你说是哪一件？”

“……我打你这一件。”艾里克说，“我不是故意，爸爸。我非常非常非常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