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宝反应过来,立刻硬着头皮吹牛:“怕个球,什么鬼啊妖啊的,骗小孩子还差不多。”
丁震大乐:“你别瞎吊能,难道你不信这世上有鬼?你该不会不知道我家的老本行是做什么的吧?”
大宝一听,心登时凉了半截。
丁震笑嘻嘻道:“你不信可以问我二哥,他对这样的事情知道的很多,问坤子也行。”
大宝挤出一丝笑意道:“瞎扯蛋,反正我不信。”
嘴上这么说,大宝心里却有些发毛,他也知道,自疯子的祖爷爷那一辈起,干的就是土夫子行当,疯子也是淘沙中的高手,可以说,他们家是世袭都是土夫子,淘沙贼,而丁震的父亲当年也是跟着疯子他爹一起淘沙的。
说起来,丁震他爹也是疯子爷爷的徒弟,只是这些年大明对淘沙贼管制的很严格,丁震的父亲算是出家了,而义父当年也搞到了宝贝,如今年纪大了,手里有些钱,也渐渐脱离了淘沙这一行当。两个父辈交情一直很好,在丁震还没出生的时候二个父辈就说好了,如果一男一女,那就联姻,如果都是男孩,那就让他们做真兄弟,丁震被疯子父亲收为义子的来历,便是如此。
只是,到了丁震这一辈,他父亲很少说起淘沙的事情,丁震也一心读书,不过疯子在没当兵之前,一直都在淘沙,后来大明征兵攻打鞑子,疯子当了兵,混的也不错,也算脱离了淘沙。这年头,有官儿做,谁去当贼。不过,疯子和丧坤当年在一起淘沙时,也遇到过许多奇怪的事情,这些怪异之事,根本不能用常理来揣测的,这世上有没有鬼,谁也没有疯子和丧坤知道的清。
别人信不信,反正丁震是信。
见大宝还吹牛,丁震笑着道:“想听个故事不?”
大宝一摆手:“说!”
丁震笑骂一句,道:“这个故事我是听二哥给我说的,咱鹿邑城的那个菜市口你知道吧?以前呢,有一家裁缝铺子就住菜市口,由于手艺好,生意很旺盛。时间久了就远近都出了名。有一年秋,夏景天儿,菜市口外砍死了一个犯人。当天晚上,裁缝铺掌柜的睡着正香,突然发现屋里有人走动,心里一想,八成闹贼。可又一想,这贼就让他闹吧,反正我这屋里一件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就眯缝着眼睛瞅着,这贼摸索了一会,倒也懂事出门随手把们给关了。第二天,掌柜的起床看看丢没丢什么东西,一收拾发现自己的针线笸箩不见了。就在这时外头有人喊:掌柜的快出来看看吧。掌柜的出门跟众人到荒郊一看,昨天那个斩首的人,脑袋和身子连在了一起。而且脖子上有一串细细的线痕,旁边就扔着裁缝铺的笸箩!掌柜的当场被吓得晕了过去,而等到第七天夜晚,也就是那犯人的头七,这一晚……”
大宝急道:“别说了别说了,我信你。”
“你不是嘴硬么?”
大宝不吭声,说完这个故事,丁震心里也发毛,这时疯子走过来,笑着道:“这故事还是我讲过的咧。”
说实在的,疯子自己可能以为说的一口南方话很标准,其实很可笑,只是大家都没有揭穿罢了。而每次听疯子话尾带个咧,丁震就想笑,不过都没有笑出来,而疯子一看丁震一副憋得怪难受的样子,却不明所以,问道:“你这是咋咧,想上大号。”
丁震连连摆手,别过身子,躺了下去,疯子笑着道:“早点休息塞,明天还要继续赶路。”
丁震噗嗤一声,终于憋不住笑了出来。疯子一看,用河南口音道:“震子,你是在笑我?”
丁震憋住笑:“没有!”
疯子笑骂起来,一脚踢在了丁震的屁股上:“长能耐了,敢笑二哥。”
“冤枉啊!”
丁震和二哥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只是这些年疯子在外面当兵,一走三四年,见面少了,感觉有些生疏,不过这半年来在一起的时间又长了,时不时也经常相互开玩笑。
二人打闹一番,疯子也躺在了一颗树下休息了。
走了一天了路,丁震静下心不久,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感觉胃中饥饿难耐,一阵阵地发疼,就醒了过来,只见天空繁星密布,残月如钩,已经到了深夜时分。
整个森林中都静悄悄的,篝火不知是何时熄灭的,本想拿块干饼吃,可借着月光一看,丁震心头大惊,没人了。
二哥他们都不在了……
丁震惊慌起身,放开喉咙大喊:“二哥!坤子!你们在哪儿?”
连问了几遍,喊声在夜的山谷间回荡,可却没有半点回应。
丁震虽然胆大,但是一想到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独自在原始森林之中,不禁有些发毛。
二哥怎么可能会丢下我不管。
丁震焦躁起来,扛起火枪,边跑边喊,还是没有动静,也没有回音。
丁震急的打转,这可如何是好?
狠狠扇了自己两个耳光,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这不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