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一听顿时大惊失色:“唉呀妈呀,你咋认识俺类?”
此时丁震已然脱去了兵服,穿着一件白色的内衣,不过现在这件白衣早已脏兮兮的,变成灰绿色,而且,他的发鬓散乱,又加上衣着不伦不类,显得很可笑,与疯子等人完全不搭,大鹏眼看丁震潦倒样子,也愣了一下。疯子看了看大鹏,奇怪问道:“震子,你认识他?”
丁震笑着点头,大鹏上上下下好一番打量丁震,忽然惊呼:“你该不会是俺的狱友吧?”
丁震闻言一愣,低头一看,此时的自己也真像个吃牢饭的人。
而其他人一听这话,似乎也都明白了什么。
老苍头苦笑道:“这位大鹏兄弟是我和孙女二人在山里遇到的,现在如东城沦陷,他……”
疯子摆了摆手:“这个我们也都知道,”说着,又看向大鹏,振振有词道:“你不必担心,现在我们也没空抓你。不过我倒是想问一问,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海贼走了么?”
尽管是逃兵,丁震等人还是很想知道如东城的事情的,这大鹏既然是从如东城逃出来的,想必对如东城的事态也很清楚。
而大鹏一听官兵不抓自己,登时乐不可支,知无不言道:“俺跑出来时海贼还没走,现在走没走俺就不知道了。至于俺是怎么逃出来的,说来话长。”
疯子奇道:“怎么说?”
大鹏生的粗豪,很憨厚,说话也直:“你们是不知道,要不是海贼,俺也出不来。海贼进城后抓了好些人,最后都关进了大牢,你们都知道县太爷和县丞爷吧?县太爷是啥人物,一方老父母啊,就是咱如东城的老大,县丞爷也是个大官儿,知道不!就他俩也成俺的狱友了呢。”
坤子不耐烦道:“说重点,你是怎样逃出来的,县尊大人他们也都出来了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鹏牛眼一瞪,傻乎乎道:“昂,都出来了,这个说起来也不短,额,刚才我说到哪了?”
丁震提醒道:“县太爷成你狱友了。”
大鹏感激地看了一眼丁震,继续道:“县太爷都坐牢了,那些小官儿做牢的就更多了,就这样,大牢里的人越来越多,说起来县太爷能逃出来,也得感谢俺们的狱友,你们是不知道,当时一见县太爷和县丞爷都被关进了大牢,俺的狱友们一时间就别提多兴奋了,大家都开始起哄。而那些海盗也真是够义气,也不杀俺们,光杀那些官儿,俺们在牢里喝彩叫好,最后你知道咋地,打破你的头,你也想不到……”
这货倒是个话唠,说起话来没完没了,而且还不忘勾起别人的好奇心,丁震忍不住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之前俺不是说了么,牢房里的人越老越多,越来越多,又起哄,最后俺带头,一下子把牢房的后墙给挤塌了。”
此言一出,当真是语惊四座,众人傻眼,一起不可思议地瞪着大鹏,丁震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好半晌,疯子木然问道:“把墙……都给挤塌了?”
“昂!”大鹏一扬头,得意道:“墙一塌,俺们也都跑了。就是这样?”
众人反应过来,面面相觑,一时间也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墙都能被挤塌,可想当时大牢的人真真是不少。
“那海贼呢?没有抓你们么?”坤子忍不住问道。
大鹏一撇嘴:“哪有时间啊,他们光忙着抢钱,满大街都是人,城里都乱套了。”
“后来呢?”
“后来,”大鹏登时一阵失落,沮丧道:“很多狱友都去投靠海盗了,俺去的晚,名额有限,最后人家愣是不要俺,非把俺撵走。俺就这样出城了。最后就碰见这老头儿,他给了那一件衣服,说什么……”
“咳咳……”
老苍头干咳一阵,大鹏回头看看他,接下来的话也没有在说下去。
众人沉默了片刻,丁震忍不住道:“就这么简单?”
“昂!”大鹏眼看丁震穿着就是个坐牢的人,忍不住又追问道:“你一定也是俺的狱友吧?”
丁震心道,我若向你解说身份,少不得又要啰嗦半天,便顺水推舟,认可了大鹏的说法,笑道:“是啊!不过我出狱早,之前在牢里见过你。”
大鹏兴奋地道:“那就难怪了,最近关进去的人太多,俺认不过来,不过俺是元老级的人物,坐了七八年的牢,就没有不认识俺的,就连新来的狱卒都是向俺请教大牢里的事。小兄弟,你才出来几天,看你这模样混的也不咋地啊,是不是又犯事儿了?”
丁震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