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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天赐却看得心底生寒,恐惧随着血液流转到全身。这样的霍天北,他很熟悉。霍天北动了杀心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顾云筝是借尸还魂的妖孽,霍天北又何曾与常人一样过。面临险境、满目杀气的时候,霍天北便是这个样子,意态懒散,好像活够了似的,笑容愉悦,仿佛死亡是件很好的事情——不论是谁死,都很好,很让他愉快。
霍天赐想说些什么,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他害怕,却不能示弱。那问题他可以回答,却不能回答。
活了这么多年,不是为了死在霍天北手里的。可如果他敢继续说顾云筝是妖孽,霍天北会让他血溅当场,直觉让他可以确定这一点。
一直以来,他有恃无恐的,是霍天北如今是朝中重臣,总要顾及名声,不会绝情行事。可今日又怎么回事?霍天北不是急躁更不是暴躁的性情,谁惹到他了?一早去了左军都督府,听说午间去了别院设宴与人叙旧。叙旧怎么会让他满腹火气点火就着的?
——霍天赐知道自己此时想这些很荒谬,但他又能想什么呢?
立在霍天赐身边的戴安此时腿肚子直转筋,怕得要死。因为怕死又生出勇气。他强行扯住霍天赐的手臂,把人拉到别处窃窃私语。
霍天北没追问,也无刁难霍天赐的意思。敛目看到手边的茶,收起折扇,端起茶盅。茶泡的时间有点儿久了,白兰一样的香气更加浓郁。
她并无特别钟爱的茶,只是喜欢茶沏得浓一些,介于浓茶与清茶之间的味道。手里这一盏,她已喝了小半杯。
把两个人气昏过去了,她还有闲情喝茶。他笑了笑,喝了两口茶,示意堇竹续一杯。随即,他给了霍天赐一个台阶:“去花厅等着。”
霍天赐也正需要时间好生思量对策,自然顺势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