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禾犹豫着看着相机调取的画面,破罐子破摔,又把相机对准了顾少司。她慢慢调动着相机数据,借着长焦距近距离看着顾少司的眉眼——其实仔细看一下,不难理解为什么顾少司的粉丝像邪教一样,他有着无与伦比的好看的脸。俊秀,漂亮,却没有阴柔女气,简直就像是放在卢浮宫里的那些石雕。
忽然,她发现自己对上了顾少司的视线。
虽然只是短短一瞬间,但摄影师的本能告诉她,顾少司在有意地看她的相机镜头。
……错觉么?
夜色渐渐深了。
《天下》的主办方在礼台上面念了一堆陈词滥调后,无聊的晚宴也终于到了终点,场内的人也渐渐地散去。
夏禾在门口等了好久,却迟迟没有看见沈星出现,冻得缩成了一团。
半小时后,所有人的人都已经离开了,酒店保全才匆匆来到,问她:“请问,你是夏禾秦小姐吗?”
“……是。”
“有位肖小姐让我转告您,她有些急事需要马上跟进,让您先回公寓。这是她让我转交给您的公寓钥匙。”
夏禾接过保全递上来的钥匙,愣了好久才终于明白过来,沈星估计又追着她的任务对象席言庭出去了,看样子她今天得一个人回住处。可是——她在原地把身上的口袋掏了个遍,哭丧着脸出了酒店门。她全身家当都在沈星身上呢,难不成……大晚上的要走回公寓qaq?
酒店外冷风凛冽。
月黑风高。
夏禾抱着胳膊飞快地穿过酒店外寂静的过道,心跳如雷。从酒店到公寓其实并不远,如果用跑的,说不定能在午夜前赶到住处。可惜,事与愿违,她才刚刚跑过酒店侧的巷口,就被一辆车悄无声息地拦住了去路。
那是一辆白色的雪弗兰。
车窗缓缓摇下,车门被打开,从里头出来一个戴着墨镜的年轻男人。男人几步到了她面前,忽然伸手:“小姐,请把相机借我看看,好么?”
相机?
夏禾踉踉跄跄往后退了几步,死死抱住相机。
墨镜男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兔子小姐,你以为你在拍路遇恶霸的戏呢?”他摘下眼镜,露出俊秀的脸,“我叫陆筝,是《天下》投资方的执行制片。这次晚宴涉及到《天下》的后期宣传,就剩下小姐你的我还没有看过。这圈子讲究互利互惠,为了以后的合作愉快,相信小姐不会与我为难的,是么?”
制片方的人?
夏禾犹豫着低头看了看脖子上的相机。的确,制片方与娱记一般都会有微妙的默契,像这样的大场合上的照片并不是刻意随便上刊的,否则以后吃不了兜着走。可是他真的是制片方的人吗?通常核对照片都是发稿的深夜,由工作人员统一沟通,什么时候变成了这现场拦截式?
叫陆筝的男人上前伸出了手握住了她的相机,眼睫笑成了月牙:“乖,给我看一看……”
夏禾抬起头来,看到的是那个人笑得花枝招展的脸,她用力揪紧了相机的绳索,抱它包进怀里,然后狠狠撞向他!
噗通。
一声闷响,陆筝后退了几步。她就趁着这个空隙夺路而逃!
“你站住……”陆筝反手拽住了相机。
夏禾被拽得险些跌倒在了地上,总算把相机拽了回来,夺路而逃。
陆筝愣愣看着远处慌乱逃窜的小身板,忽然捂着肚子喷笑出声,朝坐在车里的人说:“看模样呆呆傻傻的,居然还有点脑子,这下你打算怎么收场?”
白色的雪弗兰车窗缓缓移下,一张清隽却面无表情的脸露了出来。
陆筝叹息:“你一时兴起演了场戏,小心明天安老头看到‘顾少司庆功宴激吻新晋玉女陆雅安’的新闻后雪藏你。”
车窗又缓缓移上。
车里的顾少司冷眼看着远处逃窜的那一小颗身影。
果然像只兔子。
寂静的夜里,白色的雪弗兰缓缓绕过酒店,驶向远处。
就在世嘉过道的拐角处,夏禾狼狈地探出头来,眯着眼睛盯着车牌。
手机在她手里亮着屏幕,上面有一条来着沈星的简讯:小禾苗,顾少司今夜会去世嘉俱乐部私会陆雅安,他的车是一辆雪弗兰,车牌号是xxxx。祈祷最好能拍个车震什么的,过主编那关吧!
车牌号……
夏禾终于看清了远去的雪弗兰,哭丧着脸想要挠墙:车震……车震怎么拍啊?
可是如果不能带着有话题性的照片回去,怎么向主编交差?
最终,她咬咬牙,抱起相机朝世嘉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