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说出来了。

千绯转身看向他们三个，声音竟有些颤抖，她对上南宫炫真挚的眼神，那是她早已抛弃的善良与纯粹。

“嗯，你是我的女神，圣冥学院的校花。”

“我不是千绯。”

千绯认真重复了一次，这一刻，她想起了斩夜和绝七，还有飒。

多少次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是在担心他们会离开吗？或是为自己的隐瞒感到惭愧。

“我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灵魂，在千家大小姐死后穿越到她身体里。”

“我们同名同姓，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鬼魂附身？

南宫炫愣在原地，这太离奇了，圣冥大陆的幽灵就算附身也只能在晚上。

“你可以离开她的身体吗？”

“夜律强行给我吃了禁药，给我重组了肉身。”

莫君诀本想试探一下，没想到千绯毫无保留，他是高阶巫师，自然知道那是什么禁药。

于是，四个人都沉默了，冷烈半信半疑，莫君诀沉思不语，但南宫炫突然冲过来抱住了她。

“绯绯，一定很疼吧。”

“什么？”

“来圣冥大陆之前，你该有多害怕。”

回忆瞬间在脑海浮现，千绯仿佛听到了那一声声轰鸣的爆炸，看到了陪她一起牺牲的兄弟，最后的灿烂笑容。

“千姐，下面路黑，我们去给你点灯。”

“千姐，好可惜没跟你拼过酒，我还打算赢你来着。”

“千姐，眼泪不适合你，快擦擦。”

……

组织是按辈分叫人，她二十岁就已是王牌特工，国际顶尖杀手排名第三。

如果她没有执意留在那栋别墅，如果她拿到文件就及时撤离，大家都可以平安返回。

从未在人前掉过一滴泪的千绯，在那天的爆炸中，声嘶力竭，泪流满面。

“可恶！南宫炫，你这个混蛋。”

千绯咬着下唇死死忍住眼泪，她居然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差点哭出声来。

为什么只有她来了圣冥大陆，老陈，阿坤，小桀，他们……

“我不管你是哪个千绯，我只认识我遇到的绯绯，别再一个人承受所有的事，我们可以陪你一起笑一起哭的。”

南宫炫手忙脚乱地拿袖子给她擦眼泪，完了完了，居然把绯绯弄哭了。

“我杀过很多人。”

“没事没事，他们该死。”

“我比任何人都狠心。”

“这个我知道。”

冷烈一脚把南宫炫踹飞，不会安慰人就滚，你这张破嘴。

他递给千绯一条手帕，这么强的女人哭什么，别用你泪汪汪的眼睛看着我。

圣冥学院的后山，某棵参天的圣灵树下，三男一女同时划破了手指。

“我千绯。”

“我莫君诀。”

“我冷烈。”

“我南宫炫。”

“今日在此结拜为兄弟，天地为证，日月可鉴，福祸共享，永不离弃。”

四杯酒一饮而尽，带着淡淡的血腥味，见证了他们之间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