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知趣地将星图调了出来,只是语气很为难:“上将,抄近道太危险了,我们会被帝国的星际巡查岗哨发现的!这个时候一旦开战,我们根本来不及求援……而且,就算我们能规避所有的岗哨,我们距离尼卡星的距离也太远了,最多也无非缩短一两天!”
“那就找可以穿梭的虫洞!”
“我不知道这一片星域有没有,上将,我需要一点搜索的时间。”
撒旦一边开启虫洞检索系统,一边感触着艾泽此刻的精神力,omega强大而明显的惊惧情绪,令机甲都产生了一丝好奇:“您很担心维尔西斯圣……先生吗?”
“废话!”艾泽沉着脸,“难道你没看到吗?维尔西斯是因为我才受伤!”
“可是上将,是他一直妄图改变您才会被您刺伤,你们不是之前还在因为这件事而冷战吗?”
艾泽被机甲质问的一怔,然而,与此同时,他心里好像有一小块堵塞的石头忽然迸裂,艾泽的脑海里冒出了一个他从来不曾留意的念头,而他也极顺利地将其宣之于口:“维尔西斯是为了我……撒旦,无论如何,他是为了我好。”
明明是回答撒旦,可不知道为什么,在说出这一句话的瞬间,艾泽自己竟也感到一阵释然,所有的疑虑和背负仿佛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一个在他最脆弱的时候都不曾冒犯他的alpha,一个在相处时心甘情愿去承担本该属于o,一个陪他住在mx71星不管身体多不舒服都没有说过一次的alpha,一个笃信星际圣使却从来没有责怪过他轻蔑态度的alpha……维尔西斯以沉默的态度包容着他的一切,他从没有在自己的面前说过一句关乎情爱的话,从没有谈论过关于标记的任何事情,然而,维尔西斯从始至终所做的一切,履行的都是一个alpha伴侣应承担的义务。
哪怕维尔西斯根本都还没有触碰过他那一块最隐秘的境地。
是不是,这就是一个alpha的爱?
于无声处关怀,以沉默来包容。
受伤也心甘情愿,被冷落也不抱怨。
哪怕维尔西斯总试图让他做出一点改变,但却从没有真正的逼迫过他。
片刻。
撒旦在安静的机舱内发出声音:“检索完毕,上将,这片星域内根本没有虫洞。”
“没事。”艾泽也恢复了镇定,“你化形飞船吧,准备在最近的帝国星球降落,先找医院给维尔西斯疗伤。”
“和平降落需要帝国身份认证的,上将。”
“我知道,我们不是有身份吗?”艾泽从容地离开中控台,回到了维尔西斯身边,他试图用相当原始的缝合办法帮助对方伤口止血,“他还是维尔西斯,我是伊里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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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血过多,维尔西斯的意识在很漫长的一段时间内都是飘忽的。
他没有沉睡,也没有昏厥,而是灵魂脱离了*,游荡在了他前往这个时空所经过的四维空间里。
眼前是黑暗的一片,疼痛也格外遥远,但维尔西斯的意识其实却清醒极了。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正在往一个冥冥之中的方向流动,不受控制地被吸引。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甚至慢慢能察觉到光明。
耳边也有了声音。
身体开始恢复知觉,腹部撕裂般的疼,左肩也在隐隐作痛,四肢百骸像是灌了铅一样变得沉重……
“圣使大人!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是明显属于omega的娇弱声音,甚至还带着哭腔。
“哥哥,你快看呀,我们该怎么救救圣使!”
“阿维安,你先不要着急,或许圣使没有什么大碍,或许他马上就要成功了!”
这是科勒的声音?
维尔西斯猛然睁开了眼。
眼前所有的场景都是近乎透明的,他不得不使劲眯起眼才能看清周遭的一切。
这里不是艾泽的机甲,也不是伊里伽尔星,而是……白垩星的圣殿?!
新皇帝阿维安匍匐着身体跪在他的脚边,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惶恐而惊喜地仰头望向他:“维尔西斯圣使!您回来了?”
科勒盘膝坐在了阿维安的身后,听到弟弟的一声喊,他也立刻站起身,冲到了维尔西斯身边:“圣使大人!您杀死艾泽了吗?”
“咳,我……”维尔西斯试图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也遥远极了。而科勒和阿维安明显无法听到,阿维安瞪大泪汪汪的双眼望着他,不断地喊:“圣使大人,您说话啊!您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