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想让曾经那个最单纯的自己在景浩界里找到可以返回二十一世纪地球的路,可事态发展成现在这般模样,还有希望吗?
天魔童子屈指一弹,他指尖间的那一团细细黑雾不穿越时间和空间,只循着他与皇甫成之间的牵系,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隐在皇甫成识海世界最深处的那一团凝实黑雾里。
“叮......”
皇甫成听见识海里系统的提示音响起,但他疲惫不堪,甚至都没有力气坐起,只能懒懒地收敛了些许心神,往系统界面上跳出来的那个提示扫了一眼。
不过一眼,皇甫成仿佛是充了电的电器一样,瞬间又填充了力气。
他猛地从地上弹起,笔挺而坚定地坐在蒲团上,只有还在微微颤抖着的手指稍稍暴露了他心底奔腾汹涌的思绪。
饶是皇甫成已经对系统生出了戒心和疑心,在看见系统商城里刷新出来的这一件货物之后,他也按捺不住在心底升起几分感激。
许是皇甫成的心情一起一落的差距太大,以致皇甫成这边的情绪变动极其明显,引起了九天云霄世界中的左天行的注意。
左天行往皇甫成的方向看了片刻,便又闭上了眼睛,继续静修。
比起皇甫成和恒真僧人来,左天行心底却要稳得多。
他比净音还要稳。
其实也是,如果道门剑子之位还会旁落,左天行别说要用什么脸面去见人了,怕是连他自己都看不下去。
当然,最悠闲最洒脱的,还是得数净涪。
而这种悠闲和洒脱最基础的表露,就体现在净涪前进的步伐上。
任凭红尘中、红尘外几番沸沸扬扬,他还只是不紧不慢地往他选定的方向迈进。不曾犹豫、不曾迟疑、不曾急躁,他前进的每一步都极其的稳健平静。
受净涪的感染,不管是白凌还是五色幼鹿,也都没将那些事情放在心上。白凌仍自埋头跟在净涪身侧,而五色幼鹿却还隐匿在虚空中,独自一只也能玩得很欢乐。
同为净涪的追随者,白凌与皇甫明棂又有些许不同。
远在北淮国的皇甫明棂听得消息,按捺了几天,等收集到妙音寺这边的佛子候选名单的时候,原本欢喜雀跃的心思顿时被浇了一盘冷水,整个人都木在了当场。
但她站了许久后,也总算是冷静下来了。
守在她身旁的睿王妃见她回神,连忙开口问道:“如何?需要给净涪师父去信问一问这个中究竟吗?”
皇甫明棂听见睿王妃这句问话,很慢很慢地摇了摇头,“不,不需要!”
“以净涪师父的能耐和手段,这世上的事就只有他不愿的,绝没有他不能的。”“妙音寺那边的佛子候选名单里没有净涪师父,绝不是他没资格没实力在这份名单上占据一席之地,而该是他自己不愿意。”
睿王妃想了想,也点了点头。
皇甫明棂笑了笑,抬眼望向妙音寺的方向,似是对睿王妃说,也像是在告诉自己,“既然已经选定了人主,就该忠心耿耿才对!”
“墙头草,从来都最易折损。”
净涪原本就不曾在意过皇甫明棂这边的情况,现下就更不分心思到她那边了,因为此时的他已经踏上了长长的石阶,走到了一处山寺的山门前。
白凌抬头,望见山寺的牌匾上厚重浑圆的文字,只觉颇有神异,却怎么也看不出这牌匾神异在哪里。
白凌跟在净涪身侧久了,也算是见多识广,知道自己这是缘法或是机缘不够,不能窥见这里头的玄机。
他也不强求,很快就低下了头。
可即便是如此,那牌匾上的三个文字还是刻印在了他的心头。
他默默念道:静安寺。
一路上从未在外人面前显露过身形的五色幼鹿也在虚空中走了出来,静静地走在净涪身侧。
很快就有知客僧迎了上来。
知客僧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沙弥,他亲眼见着净涪一行人自山下走来,也眼睁睁看着一只头披五色神光的幼鹿自虚空中突兀走出。可他只是瞥了五色幼鹿一眼,便转了目光重新落在了净涪身上。
他迎上前来,向着净涪双手合十弯身深深一拜,问道:“敢问可是净涪师兄当面?”
才刚要和这迎上来的小沙弥说明身份,却冷不丁见得那小沙弥这般动作,听得他这般问话,白凌惊诧的时候,也隐隐有了些不祥的预感。
他是不是就要失业了?
白凌默默地往后退开,重新给净涪让出了位置。
净涪点了点头,双手合十,微微弯腰还了一礼。
不论白凌心底是个什么心情,他还是跟随着净涪的动作向那小沙弥还了一礼。在另一边的五色幼鹿也向着那小沙弥点了点脑袋。
五色幼鹿确实可爱趣致,若换了往日,它必定是众人目光的中心。当然,它现在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嗯,虽然又晚了,但好歹也更上来了,各位亲们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