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中常有来往的师兄弟,见他脸色凝重地往山门去,只一转念便猜到了他的去向。这些沙弥、比丘们虽然脸色也很快变得凝重,但还是心平气和地与他合十见礼,口称“师兄/师弟”。
净音也都一一点头回礼,也应承下那些师兄弟偶尔叮嘱的小心。
他本以为一路都该是这样走过来的,但在他到达山门之前,迎面便见一位担任知客僧的师弟正往寺里去。
那沙弥看了他,脸色一喜,快走几步走到他近前,与他见礼后道:“净音师兄,外头有一位叫程沛的檀越要见你。”
那位叫程沛的檀越,听说可是净涪师兄的嫡亲弟弟呢。
程沛?他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净音脚步一顿,侧头问那位沙弥,“那他现在在哪里?”
那沙弥说道:“已经被监寺师兄请到旁边喝茶去了。”
妙音寺內寺素来不接待香客,知客的沙弥都是招呼各地访友的客人的,也都有他们的一套规矩,净音并不担心,只惯例问上一问而已。
两人说话间,便行到了山门处。
那沙弥询问他的意见:“师兄你现在是?”
既然程沛都已经到了妙音寺,现在还在左近,净音自会先去见他。更何况,净音也觉得,程沛这会儿该也是为了他的事情过来的。
“先去见程沛吧。”
那沙弥听了,也不多话,直接就领着净音去找程沛。
程沛被监寺安置在了一个清净的云房等待,侧旁还有监寺招待。不得不说,他这待遇,在历年来访的客人中都算是很不错了的。
便连司空泽也在他识海中说了一句:“便是我全盛时候来访妙音寺,待遇也不过如此了。”
但程沛却并不觉得有多了不起。
因为他很清楚,他现在在妙音寺就能有这待遇,凭的绝不是他自己,而是另外两个人。
一个是他的兄长,另一个,却是他这次来找的净音。
自然,这接待待遇上的差别,并不就代表着妙音寺抬高贬低,而只是源自景浩界很久之前就形成了的一套礼仪。
程沛坐在椅子上,一边与招待他的监寺闲话,一边却在识海里再一次跟司空泽确认,“你真的能防备得了情蛊?”
司空泽冷哼了一声,“情蛊要解是很难,也很麻烦,但有了防备,且了解了它的习性,再想要避开,那自然就简单太多了。怎么?你还不相信我?”
程沛既得了司空泽肯定,自然也不介意退让一步,“徒儿哪儿敢怀疑师父?而且徒儿若真的不相信师父,也不会听师父一说,就赶过来了吧?”
司空泽这才满意地不作声了。
待程沛又和监寺闲话得两句,就见净音跟在早先他见过的那位知客僧后面走了进来。
一番见礼后,监寺与净音说了几句,便领着知客的沙弥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净音和程沛。
见得监寺和沙弥离开,净音给程沛续了杯茶水,另在一侧坐了。
“程沛师弟,你怎么忽地就过来了,可是有事?”
程沛仔细打量了净音的脸色,见他面上虽然一派凝重,却没有多少犹疑踌躇,心下就是一松。
司空泽在他识海里笑:“都说叫你少听些流言了,现在想多了吧。”
程沛是不愿意白领了这项罪名的,他给自己辩解道:“我没有特意去听那些,就是在出来的时候听了那么一耳朵,再说了,我也就没相信那些流言过。”
这些司空泽自也都是知道的,但并不妨碍他在这个时候拿出来笑话程沛。
“是,你是没特意去听过,也从没有相信过,但就你刚刚那个模样,你说出去,有人会信吗?”
程沛一时气闷,也不理会司空泽,只拿眼去看净音,见净音不太在意他刚才的小失态,才缓声答道,“是有事。”
净音笑了笑,道:“师弟有事,不妨直说。”
程沛沉吟着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道:“净音师兄,我听说......”
他还没往下说,就看见一个大和尚从外头快步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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