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们啥事都要问问我,可我说了也没见他们听过啊。”想着那帮叽叽喳喳的将领们,施勋嘟囔道。
【他们并没想着靠你定计,不过是看中了你那一身道法而已】
“这话说的真伤人,好像我除了打架啥用也没有似的。”
哀叹了一声,施勋满脸沮丧道:“河洛,你说要是真正的太子丹,他会不会比我做得更好?”
【不会】
“为何?”
【……因为历史…从不会变】
“什么意思?”
【天机不可泄露】
“又TM是这句,你能不能换个词!”嘟嘟囔囔的鄙视了河洛一番,施勋吸着鼻涕,安然睡去。
第二日一大早,联军便开始启程南渡河水,施勋睡眼朦胧的被一大堆将领推推攮攮的领到帐外,刚好碰见从一边绕出来的高渐离。
“太子起的,好早。”高渐离两眼一眯,拱手笑道。
众人皆知太子丹和这位墨家高先生关系甚好,便也不多加言语,反正太子已经叫醒,这也没他们什么事了,便都纷纷告退查点军兵。
施勋微笑以对,待那帮将领终于走个没影了之后,才垮下脸来,伸手搭上了高渐离的肩膀,“每日清晨都有人三番四次请早,我想不早起也难。”
“早起也是应当,今日渡过黄河后便要向蕞地进发,怕是要加快赶路了。”安抚的拍了拍施勋肩,高渐离笑道。
“渡黄河?庞煖的主意,用什么渡?”抽了抽鼻子,施勋起身向着帐外走去。
“墨家机关人。”
天空一声鸟鸣传来,施勋抬头望去,却见一火红木枭飞纵而去,在黄河方向缓缓降落。
“机关鸟也用上了。”
古往今来,黄河水皆是一片浑浊,滔滔东逝。
施勋和高渐离到达黄河边时,联军以已是过了大半,几米高的机关人身上坐满了兵士,一步步向对岸而去,河水湍流偶一摇晃,便能听见一大堆惨叫声响起。
主帅庞煖站在岸边上对着一个机关鸟观望着,旁边李牧一脸无奈,不知在说些什么。
“庞煖怎么了?”
“估计是在商讨战略,李牧建议联军分而攻秦,庞煖不同意。”
挑眉看着那边还在争执的两人,施勋疑惑道:“河洛,你说这赵国为什么不用李牧,偏要用这么一个快要如土的老头子呢?”
【赵襄王有意限制李牧的兵权,故而特意将庞煖请了出来】
“怪不得,看李牧的脸都快气青了。”让高渐离先去启动机关鸟,施勋笑着走上前去。
“真是好久不见了,李将军。”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李牧满脸铁青的回过头去,刚好对上了施勋灿笑的双眸。
几年不见,这昔日英挺的赵国将军如今也略见憔悴,面颊因连年征战变得黝黑,倒是那双寒眸依然坚毅。
“这是…燕丹?”面上闪过一丝诧异,李牧打量了半晌,才终于将这俊朗青年跟那秦使馆内的瘦弱少年联系了起来。
“正是,前几天因身体有恙,一直没与将军见面,没想到数年不见将军还是神采依旧啊。”微一拱手,施勋笑道。
“确是…数年了。”有些恍惚的看着施勋,眼前青年依如在赵时那般,眉宇间正气凛然,眸中含着抹坚定,倒是他,还真是称不起那句神采依旧。
世间千般变,年年复年年,默叹了一声,李牧也无力在与庞煖争执,返身上了机关鸟。
机关人一趟趟运个不停,大半的兵士都已过河而去,黄河边上,机关鸟一声长鸣,载着几人渡河而去。
咸阳城外守着的是函谷关,众人皆知函谷关难攻,于是便渡了黄河,迂回前行。
这黄河一渡,不日便可抵达蕞地,蕞地与咸阳相隔不过百里,届时联军兵临城下,秦军即便是有再大的能耐也无力回天了。
行了数日,大军到了蕞地都已有些疲惫,为了能够更好的与秦军作战,庞煖便下令在蕞地歇息一晚,可惜这一歇息,便是误了大事。
施勋从河洛口中知道此战是必败,可他却没办法去告诉别人,就算他告诉了说不定也落个胆小怕事之名,想了半晌,觉得怎么着也不能害了墨家,施勋便请人将高渐离叫了过来。
高渐离掀帐时,施勋正忙着偷偷摸摸的擦鼻子,一见有人进来赶紧放下手来,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
待见到是高渐离后又软趴趴的窝在案前,随意的摆了摆手,莞尔道:“我还以为又是哪个话唠将领,你来得倒是挺快。”
“太子有命哪能不从,这么晚叫我何事?”文雅一笑,高渐离撩起前摆跪坐了下来。
“没什么,就是提醒你一下,今天晚上别睡的太早。”虽说不能干预历史,但稍稍提醒也是可以,反正河洛也没说不同意。
此话一出,高渐离也就立刻明白怎么回事了,虽然有些疑惑为什么不将这事告诉其他人,但也就只是疑惑了。
他当初带着墨家机关出来的时候,子冠先生也提醒过他,一切都听太子的便好。
含笑看了施勋一眼,高渐离微一点头,起身出了帐子。
趴在案上又擦了擦鼻子,施勋心中不禁可惜了起来,“渐离是个好人,人长得漂亮还会击筑,可惜遇到了荆轲。”
【能遇到荆轲是他的幸事,毕竟人生难得一知己】
高渐离现在还没遇到荆轲,但估计也快了,历史上是他亲自让荆轲去刺杀秦始皇,最后落得荆轲身死,渐离也再不能击筑。
一想到这里施勋心里就难受得要死,“河洛,我能不能……”
【不能】
“我还没说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说了也不能】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