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力咬了一口手指,疼的她眉头都皱了起来,犹不觉得又问,“也就是说,这三年来,有人一直等在外面想弄死我?”
这话问出,云姑姑明显受惊吓,张张嘴又闭上,反驳又不能,估计这会功夫汗都湿了衣襟了。
噼里啪啦连声脆响,小桌上的物件都被扫到了地上,几块点心横飞进了池子里,引了众多吃货锦鲤竞相争抢,一时之间热闹不休。
“屁,什么茹素,什么参佛,什么略坐坐,他在我这里可从来没这么规矩过。”婉容猛的站起,愤恨的连连跺脚,骂完这个当头的,又开始诅咒居心不良的,“这是想拿我当棒槌,让我主动去跟太后那一帮子的人不对付,真够闲的。”
云姑姑见她明白了,心神微松,注意着脚下,防着她一不小心就踩在碎瓷上。
婉容仰望天空一线,叹出了一口气,幽幽道,“她也是真想要我死,对吧。”
“三年来,极少有人知道,皇上常到您这边来,除了钟公公跟着,白福可能是猜了一点,而姚太后好像也是知道的。”
那就说的通了,姚太后不喜欢她,哪怕明摆着这事跟她没有关系,就凭她进宫后,霸占着皇上,直接让姚昭仪失了宠爱,看不顺眼,要她去死一死也是应该。
不过两天的功夫,有人逼着让她知道,廖家人跟她不对付,姚太后早八百年前看她不爽。
吓不死她是不是,还有什么!她都死过一遭了还怕这个。气得狠了,暗暗发誓,让她不好过,那谁都别过了。
婉容真不是个临危就缩的人,相反,平常里像是个面团捏的,真到要紧关头她比谁都挺得下来。
等到李君瑞进来,她还在那边坐着想事,云姑姑早就退走了,于是檐下就剩了他们俩。
李君瑞是换了便服过来,一身看起来不太显眼的竹青直缀,腰间系着的祥云纹衬边的腰带上,挂着那块墨黑玉牌,自此从头到脚都没了其他贵重物件,就连发髻都是用了跟木簪插了。
他一靠近,婉容就闻到了那一股清冽香气,不太想说话,也不太想看他,怕也怕一开口就没什么好话,反而把人给得罪了,越发糟糕。
随便他把她抱起,靠近他,半坐半依在他胸前,这么热的天,这人真当她是冰块做的,一点都不嫌热。婉容在他身上扭了扭,还没表现出不愿意,就被人的大手摁住了后脑勺。
“怎么了,”醇厚嗓音,涓涓而顺淌,灌了人一耳朵,故意装没听见也是不能了。
“没有,”婉容撇嘴,侧头看向一边。
“呵……”他轻笑,顺手取了一块绿豆糕找到了她的嘴,就要喂她。
婉容被堵了个正着,不张口都不行,塞了满满一口后,鼓着腮帮直起身子狠瞪他。
李君瑞两指夹着还剩下的半块,权当没听见,就盯着她的臌胀的嘴巴,看准着时机要继续喂。
“干什么,”一开口差点喷出一口沫子,赶紧用手捂住,像只被惹怒的松鼠,愤愤道,“当我猪啊,晚膳我不吃了。”
“不吃?”李君瑞笑意不减,拉开她的手,依旧把剩下的糕点塞完,见她气鼓鼓的吞咽,拍拍手,满意了,“嗯,那就不吃,再多吃几块点心就是。”
他是喂出兴致了,婉容听了气得直发抖,本就心情不好的她,脑子一热,抬手就端了桌上的盘子,把云姑姑又重新布置好的糕点,全给倒进了池子里去。
闹的一池锦鲤都是疯了,就听那边水声挟带着鱼尾扑棱,水花四溅。
婉容做完这事,心就漏跳一拍,面上还是气鼓鼓的,其实胆子早就怯了。极快的打眼去看人,却见那人是定定的看着他,黑眸深深,似笑非笑,就像是他养的一只宠物,翻了酱油瓶,做主人的已经在考虑哪一块肉嫩,打下去最吃教训。
心慌气短的婉容对外她是十足底气,偏偏就在这个人的面前,根本不知道底气为何物。
婉容无辜的使劲眨眼,尽力撑出绵绵笑意,“我那什么,就是吃多了……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