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以为弄错了的时候,太后头也不回的又说了一句,“瑞妃看来是极懂的,不知道其中有什么门道,同咱们分解分解。”
分解分解?怎么个分解法?婉容直接装傻,“哪里,哪里,臣妾不过是看个热闹光景,哪里知道那么多。”
“是吗?”太后温和的看过来,约莫疑惑的回答。
“咦?”坐在姚昭仪下手的张美人忽而插言道,“前几日还听宫里的姐妹们说起,瑞妃娘娘极善音律,说好了,改日上门想同您请教一二呢。”
宫中无聊,几位相好的嫔妃聚在一起,不免做些无伤大雅的游戏,行诗,作画,赏花,斗草,操琴,又文雅又能排解寂寞,张美人在此提及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瑞妃才在宫内现几天,就有这等名声传出,她不是有心来捧瑞妃的场,就是专心专意来给人搭桥的。
“是吗?”婉容轻飘飘来了一句,似笑非笑的看她,就是不答话,看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张美人浅笑无惧,却是站起身来,施施然的走到御座前跪下,“皇上,趁此良辰吉日,臣妾不才,携同宫中姐妹编排了一曲将行令,进献给皇上,祝大闵朝江山永固,国泰民安,皇上龙体康健,万寿无疆。“
此时歌舞方歇,众臣家眷正觥筹交错,互相敬贺,可眼角处,哪个敢脱离了上座,当前发生的事,一清二楚的看在众人眼里,全场皆是一默。
皇帝不置可否,意在外的兴致缺缺。
太后见此打趣的先开了口,“到是有趣,皇上不如让她们胡闹一回。”
李君瑞低颔首,随意的抬了抬手,算是答应了。
张美人明明是低着头,就跟头上长了眼睛似的,俯下身叩谢圣恩。
婉容不明缘故,还不清楚具体走向何处,到是明淑二妃,凝聚的神色,再也不故作轻松的闲聊了。
将行令,乃是当朝边塞诗人季末的诗句,当年他大胆远走边塞,运气不好撞上边关硝烟起,差点丢了小命在那,多亏晋北总督石孝之临危相助,也不知是生死关头通了七窍,还是石孝之确实给了他莫大的灵感,挥洒一首词令传遍大闵朝,至今边塞词作无人能超越。
十六位女子扮演的金甲勇士排成矩阵,乐声起,悲凉秋飒之意迎面而来,列枪而战,红缨飞舞,密不透风间,英勇亘古之意,凝滞了夏日幕落,背倚溪水黄金灿灿,身前杀场黄沙漫天……
鼓声一顿,有劲装披软甲女子破阵而出,一举跳高,跃入金光夺目的半空。
红霞挂血,青白苍天乍现金缕万丈,拢了一身金芒。
鼓声骤然乍响,再跃入人间红尘,姣好容颜就此倾泻与人前。
如此美情美景,加之刚柔结合,同黄昏日暮相配,就算是俗之又俗的面目,也被染上一层圣洁之意,更何况,美人确实美矣,真是美不胜收的一场盛景。
人人都被眼前的一切惊得咋舌不已,无论男女都被那突然出现的女子给分散了注意力,那是一种不分雌雄的美丽,潜在心底的赞颂,而失却了嫉妒的本能。
唯有婉容看的是相当腻歪,你怎么美都成,能不能别把眼睛流连在某人身上。
要说前面的那些嫔妃,事实已定,她无能力改变什么。你个什么都不是的女的,还想在她张婉容的专业领域挑衅,真正的活腻歪了。
这世上能以美色魅惑李君瑞的人只能是她一个,你算是哪根葱。
“啧啧,跳的还不错,赏了!”瑞妃娘娘金口一开,意兴阑珊的随手一抬,直把人当街边耍猴的,看的高兴,就扔你几个钱。
明淑二妃听得清楚,面面相觑间用喝茶掩了面,偷偷去打量同样黑了脸的太后,这可是她们姚家出的好人,如今遇上个混不吝,看如何收场。
钟公公比他家主子还要心急,朝前一步,高声一嚷,“瑞妃娘娘有赏。”
姚家人正琢磨着上位者的动静,被突如其然的一嗓子喊得,首当其冲一头雾水,为什么太后娘娘脸色不郁,这赏该不该接?
张家老太爷没来,张尚书就带了张恒,跟着廖家人陪着刚到的昭明长公主坐了姚家正对面,一舞毕,张尚书还有些城府,什么表情都往外露,就张恒年纪轻经不住事,握紧的拳头显露了心事。
廖家人连同昭明长公主到是一直兴味的观察着这新上位的瑞妃娘娘,直到钟公公帮忙吆喝了一声,这才稍稍变了脸色。
昭明长公主|镇国老夫人:这老货厚颜无耻,认主到快!
廖相等:十年之内,瑞妃地位动不了。
更多的不明真相者:哎哟美人相妒,好戏上场了。
刚刚舞完一曲,软甲着身的英武美娘子,美好胸脯起伏不平,却是英气勃勃的站在下首,不躲不避的看着上座唯一一人,尽是权当没听见。
好样的,在她面前勾引男人,婉容看不想看了,冷冷开口一嘲,“没规矩。”
不解气,又加了一句,“张美人好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