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听不清他说些什么,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昏暗的灯光在他颀长的身影上笼罩一层阴影,让他看起来很有一种不真实感。
顾忆湄伸手去触摸他后背,感觉到他受了惊吓一样脊背忽然挺直,也听到他隐约提到那笔生意,但等她想再多听一点,通话戛然而止。
邢栎阳握住顾忆湄捣乱的手,单手搂她进怀里,简单说了几句之后挂了电话。顾忆湄问起,他也只是告诉她,擎天打算在东南亚成立分公司,已经派人过去调查市场。
对他这番话的可信度,顾忆湄知趣地没有多问,关于擎天、关于他插手的那些生意,他俩之间讳莫如深。
邢栎阳知道自己这通电话打得太久,抱歉地笑:“等急了吧,我这就去开车,你等我。”顾忆湄没说话,跟着他去停车场。
一反常态,邢栎阳送她到她家楼下,就匆匆丢下她走了,连车都没下。顾忆湄满腹狐疑,可又不知道该问谁。
邢栎阳驱车赶到擎天集团总部,早有人站在楼下等他,他随手把车钥匙丢给那人,那人安排司机去替他停车。
“会议室已经准备好,人也差不多到齐了。”
邢栎阳跨步向前,身边的人不时汇报情况给他。电梯到了十六楼,一行人从电梯出来,会议室门敞开着,里面灯火通明,邢栎阳振作一点精神,罗鲲鹏不在国内,集团遇到事情,只能他出面主持大局。
顾忆湄在家里等到半夜两点多,才等到他电话。
“眉豆,集团有点事情,我要赶着去春城,可能要两三天回来,你好好照顾自己。”邢栎阳已经结束会议,正在家里收拾行李,准备搭红眼航班去云南。
“多大的事情,要半夜去?你去做贼?”顾忆湄不高兴地嘟囔。“我能解决,你不要多心,乖。”邢栎阳看看时间差不多,提着行李出门。
“一路平安,注意安全。”顾忆湄无力再说别的,只能祈求他平安归来。
一定是发生大事了,不然他不会半夜急着飞,好歹他也是擎天的首脑人物,不是大事用不着他亲自出面,而春城,显然只是他第一站,那里能去什么地方,顾忆湄不敢往深想,擎天的那些传言盘旋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不能让他这样下去,顾忆湄翻了个身,看着窗口透进来的月色,陷入深思。
飞机头等舱,邢栎阳从口袋里拿出录音笔,插上耳机收听,之前的会议发言全都清晰地记录在录音笔里,缓缓出了口气。
下了飞机又换乘长途汽车,天亮的时候,邢栎阳已经抵达边境某个小镇,从背包里拿出墨镜戴上,又把手机给关掉,出境前,他在路边买了张电话卡,打了一通电话出去。
边境的清晨,空气新鲜透着湿气,还没吃饭就犯起烟瘾,邢栎阳从口袋里拿出一盒口香糖,抽了一条撕开放进嘴里,远远看到一辆黑色奔驰越野车过来,他知道那是来接他的车,将手里的包装纸团成一团丢掉,从容上车。
顾忆湄守着电话等了一天,到傍晚的时候才接到邢栎阳电话。电话里,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告诉她,他要处理的事情圆满解决。
“你怎么把手机关了,你现在在哪里?”
“乖,想我啦,我在宾馆的大床上躺着呢,一夜没睡,我要补觉。”邢栎阳困意很深地打了个哈欠,舒服地把身体深深地埋在柔软的被子里。
顾忆湄听说他在宾馆床上,一颗心瞬间落地,灵秀的一双杏眼半垂下眼帘,故意道:“自拍给我看,边上有没有女人?”
邢栎阳大笑两声,自拍一张发给她。顾忆湄看到照片里他半靠在床上,裸着健壮的上身举手机作自拍状,心头一甜。
“眉豆,我给你搞了块翡翠,回去送你。”
邢栎阳再困也没忘记这件重要的事,把翡翠拿出来看看。翡翠一直放在他贴身的口袋里,拿出来时还带着点体温,通体翠绿,水头足光泽好,花了他不少钱。
“你平安回来,比什么都强。”顾忆湄放下心来。
“眉豆——”他来了点精神,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忽然又忍住了,已经说过一次,再说第二次就没意思了。
顾忆湄听他欲言又止,并不能领会他的意思,好奇反问一句,“什么?”
“没什么,亲亲我。”他的声音迷迷糊糊,听到顾忆湄抿唇啵了个吻,心满意足睡下。
那一边,顾忆湄微微发怔,忽然就明白他刚才叫她名字的意思,脸红透了。
邢栎阳一觉睡了七八个小时,醒来时已经是凌晨三点,穿好衣服去外面吃东西,边境小镇的旅馆条件有限,他依稀记得附近有家拉面馆。
等他吃饱回到宾馆,打开门就看到床上躺着一个半裸的妖艳女人,红色吊带裙短短的,既遮不住胸前春光,也遮不住白皙长腿,媚眼如丝、性`感撩人。
“你怎么进来的?”邢栎阳关好门,不动声色地问,粗粗把房间扫视一遍,没发现摄像头。
“你的朋友替你点了客房服务。”女人显然没想到客人竟然如此高大英俊,兴奋地侧了侧身,让身姿更加撩人。
邢栎阳打量她一眼,看她的气质和穿着倒不像是小镇能有的人物,脱掉西装,松开衬衣袖口卷起来,又慢条斯理解开领带,命令道:“把衣服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