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真是谁?”顾忆湄猜测,这应该是个女人的名字。
果然,傅冬平从水里探出头来,伸手要手机,“快给我。”“不给,除非你告诉我,她是谁?”顾忆湄往后退一步,存心要急一急他。
傅冬平从水里爬上来,甩了甩脸上的水,对小妹步步紧逼,“给我。”顾忆湄捉弄够了,把手机还给他,却见他拿着手机去边上接听,神神秘秘的。
晚上,傅太太亲自下厨给一家人做晚餐,老俩口坐一边,顾忆湄跟傅冬平坐一边,看着这样温馨的场面,顾忆湄心里酸酸的。
“眉豆,多吃一点,你看你那么瘦。”傅太太给顾忆湄夹菜。傅冬平在一旁附和,“尝尝我妈的手艺,她轻易不下厨,我们都是沾了你光。”
“唯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顾忆湄故意俏皮地跟他眨巴眼睛。
“吃你的饭。”傅冬平用筷子打了一下顾忆湄的头,并且给她一个不许乱说的威胁眼神。顾忆湄也怕舅妈问起,表哥难应付,忙转移话题,“舅妈烧的油焖大虾我最喜欢吃了。”
“喜欢吃就好,都是家常菜。”傅太太很高兴有人欣赏她厨艺,“等你男朋友回来,让他也来家里吃饭。”
傅太太并不知道邢栎阳身份,也不知道她丈夫和儿子都不满意顾忆湄跟邢栎阳来往,主动向顾忆湄提出邀请。顾忆湄自然知道其中微妙,也不便说什么,跟她笑笑。
回到房间里,顾忆湄打电话给邢栎阳,过了半天,他才来接。
“你那边还顺利吗?”顾忆湄关切地问。
“还好,我和八爷已经见过九爷,正坐车去芭提雅,手机快没电了,我到酒店以后再打给你,等我。”邢栎阳没说两句就把手机挂了。
越野车行驶在郊外人烟稀少的公路上,八爷在后座睡觉,邢栎阳坐在副驾驶的座位闭目养神,知道他们要来,东南亚分公司派了一辆车随行,处理好九爷的事之后,他们还要去曼谷处理分公司的其他事,但在这之前,八爷想去芭提雅玩两天。
车开到酒店,邢栎阳叫醒八爷,两人下车入住酒店,正是旅游旺季,酒店大堂里人来人往,不乏中国人面孔。
拿了房卡上楼,两人约好半小时后在大厅碰头,男人到泰国来,免不了要去芭提雅海滩和夜总会消遣消遣。
房间里,邢栎阳换了一身衣服,本想把枪放到行李箱里,想了想还是带在身上。打电话给顾忆湄,邢栎阳告诉她,他已经到酒店,在芭提雅逗留两天就去曼谷。
顾忆湄一听说他在芭提雅过夜,冷哼一声:“我就知道你一出去心就野了,别玩太过头,芭提雅那些美女搞不好都是人妖。”
她的醋意隔着电话都能闻到酸味,邢栎阳笑道:“你放心好了,泰国我又不是第一次来,我对乌骨鸡没兴趣,坐一天车骨头疼,我去做个按摩。”
“马杀鸡也不行,少来。”顾忆湄恶狠狠地提醒他。
“不放心我就飞来。”邢栎阳大笑,看看时间差不多,隔着电话给她一个吻,离开房间下楼去。
芭提雅的夜生活世界闻名,被称为男人的天堂,走在大街上,到处都能看到穿着暴露*的妖娆美女,邢栎阳和八爷都不喜欢那些低俗场所,选了一家高档的泰式按摩馆,找按摩师按摩。
这里的按摩师清一色是泰国美女,长相未必拔尖,手法却是一等一,几番捏拿推揉下来,从头舒服到脚,邢栎阳觉得自己筋骨都松了。
八爷闭着眼睛享受,跟邢栎阳说话,“阿阳,八叔没骗你吧,这里这些小妞的手法是一等一的,舒筋活骨,神仙享受。”说话间,眯缝着眼睛趁机在女按摩师胸口摸弄一把,女按摩师笑着推开他的手。
邢栎阳笑而不语。女按摩师柔弱无骨的手在他肩上背上敲打捏拿,力道恰到好处,的确让人舒服到想睡。
按摩房里没有外人,八爷睁开眼睛,悄悄向邢栎阳道:“听说罗老大想退休,我和老五老七,我们几个老家伙也想跟着退,但是在退休之前,集团以后交给谁管理还是问题,老五中意罗震,但是我和老七都看好你,阿阳,不如你来做龙头,昨天我问了老九,他也推举你。”
邢栎阳吓一跳,忙睁开眼睛道:“八爷说哪里的话,罗震是罗叔的亲儿子,哪有把家业传给我的道理,擎天能有今天,都是罗叔一手造就,我不敢有取代之心。”
八爷干笑一声:“擎天又不是罗老大一个人的擎天,说句实话,罗震那小子没有你仁义,要是他当了龙头,不把我们这些老东西的骨头给敲碎了才怪,阿阳,我们老了,折腾不动了,世界是你们年轻人的。”
邢栎阳再次表明心迹,“我不行,一来罗叔对我有恩,二来我自己也不想再跟擎天有瓜葛,等我们这次回国,我就要结婚了,我未婚妻是正经人家的女孩子,我不想让她跟着我担惊受怕。”
八爷这才了然,点点头:“难怪你这阵子事事都不愿出面,原来是想上岸了。不过你还是要小心罗震,那小子……”
他没有再说下去,邢栎阳心里有数。
按摩后,两人去做汗蒸,小小的汗蒸房里,邢栎阳汗流浃背,拿着手机自拍一张,让顾忆湄给他点赞。
八爷道:“时间还早,不如我们去找几个泰妹玩玩,我知道有家不错的地方,一个个又高又美,不像那些站街的乌骨鸡,看着叫人倒胃口。”
“八爷要去玩,我可以陪你去,泰妹就算了,我不喜欢她们的长相。”邢栎阳深谙处世之道,从不扫别人的兴。
八爷一阵怪笑,“你这小子,修身养性啦?老婆又没跟来,偶尔偷个腥,她又不会知道。”邢栎阳仍是摇头,“我不喜欢泰妹。”
从按摩馆出来,满眼灯红酒绿,处处霓虹光怪陆离,街上随处可见拉客做生意的泰妹和人妖,一个个浓妆艳抹、穿着粗俗,看到有男人经过,纷纷上前揽客。
邢栎阳已经有意避开,却是防不胜防,衣着暴露的人妖拉住他胳膊,把他的手往自己雪白的胸脯上放,用泰国话嚷嚷:“帅哥,只要20泰铢,随便摸,很便宜的。”
男人的胸有什么好摸的,邢栎阳把手拿开,恶作剧地对那个揽客的人妖做个开枪的手势,那人妖吓一跳,很快又去招揽别的生意。
八爷带邢栎阳去的是一家夜总会,招牌不大,但是大厅装潢得非常气派,就连迎宾小姐也比外面的泰妹漂亮得多。
舞台上有人表演脱衣舞,两人坐下观看,都是千篇一律内容,看看就觉得没劲。八爷道:“大厅表演没意思,我们去包间,找一个舞娘单独跳。”
包间里,穿着一身泰国传统服饰的舞娘在小小的舞台上跳舞,婀娜的腰肢蛇一般扭动,勾魂摄魄的眼神令人迷醉,邢栎阳一边观看一边喝着白兰地,心里想,要是眉豆穿这一身衣服跳舞,一定也很诱惑。
一旁的八爷搂着两个白白嫩嫩的泰国美女左拥右抱,大概是经常接待中国客人,她们的中文说得都不错,把八爷哄得很开心。
包间的门忽然被人打开,有个服务生大概是走错了房间,只往里看了一眼,道歉后很快退出去,邢栎阳心思一转,走到门口打开门看看门外的动静,之前那个服务生已经走到走廊尽头,走进某个房间。
一种强烈的、不祥的预感忽然涌上心头,包间里的谑浪声越来越刺耳,邢栎阳扭头一看,八爷正和两个美女唱歌唱到兴头上,转过脸,离开包间。
沿着走廊走到尽头,邢栎阳想找到之前那个服务生,哪知道,还没等他推开房间的门,巨大的爆炸声和气浪从背后席卷而来,很快便是玻璃碎裂的声音和人声嘈杂。
邢栎阳意识到什么,推开眼前房间的门,才发现这里竟然是存放打扫用具的工人房,窗户敞开着,他立刻跑到窗边,跳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