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没有一百个版本,也有几十个版本。
现在你可是华楚国第一有名的人物,第二是雪亲王,第三是莎娜姐,皇上都要排在你们后头呢!”
莎娜惊喜地张大了眼睛,“我也很有名?”
“是啊,大家都很同情你,说你被雪亲王无情地抛弃了,还傻乎乎地跟他要娶的女人称姐道妹。”阿福促狭地接话,“还说皇上为了补偿你,才封你当郡主的。”
莎娜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们觉得我可怜?”
“嗯嗯。”女孩儿们很不、厚道地齐齐点头。
“哈哈哈……”莎娜嘴里爆出一串大笑,“你们中原人真有意思!”
女孩儿们原本想看她失落的表情,没想到反而把她给逗笑了,相互望了望,也不约而同地笑了。
“我看你更有意思。”小蝶一口道出了大家的心声。
“过来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大家立刻息了打趣莎娜的心思,凑到窗口往外看去。
只见送嫁妆的队伍缓缓行来,宛如一条红色长龙,从人海正中游入。
走在最前面的是两个身强体健的小伙子,挑着挂有鞭炮的竹竿。紧跟在他们后面的是豆粒儿和狗剩,负责挂鞭炮和点火。再往后是两个挑筐子的人,筐子里放的都是鞭炮。
送嫁妆并不需要一路鸣炮,显然是因为看热闹的人太多,怕耽误了嫁妆进门的吉时,临时加上去用来开路的。
这之后才是正经的嫁妆队伍:先是单人队,也就是一人挑两担,箱笼里装的都是细软轻巧之物;然后是双人队,即两人一抬,箱笼里面多为衣物、摆件;依次类推,往后是四人队、六人队和八人队,抬的是屏风、梳妆台之类的大件。
再往后是无篷马车,最前面几辆车上装的是人,这个自然不属于陪嫁品,而是四位跟去铺床的嫂子,以及负责押嫁妆的虎头。
几位嫂子打扮得十分精神,穿了崭新的、颜色喜庆的衣服,头发梳着京城流行的样式,插戴金银首饰,妆容大方得体。虽然这辈子头一次被这么多人盯着看,紧张得不得了,可脸上始终都是挂着笑的。
虎头倒是不紧张,可怎么都笑不出来。双手抱着一大串仔细缠了红绸的钥匙,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地盘腿坐着,努力忽略两旁指指点点的议论声。
只是经过咸喜酒楼的下面,忍不住抬头往楼上看了一眼。
“呀,虎哥往这边儿看了。”妞妞大惊小怪地喊了起来。
“嘘,别叫。”佳禾赶忙阻止她,“要是让人知道知秋姐在这儿就坏了。”
妞妞吐了吐舌头,赶忙住了嘴。
人后面又是嫁妆,每一辆车上都装有双数的物品,都是不好用人力搬运的东西,比如酒坛子、被子、珊瑚树之类的东西,一车为一抬。
车马不计在抬数之列,可也算是嫁妆,因而马脖子上系着一色的大红绸花。未免被鞭炮和人群惊到,都堵了耳朵蒙了眼睛。
最后护嫁妆的队伍,不抬箱笼不赶车,只是跟在后面护卫而已。
在咸喜酒楼的二楼看去,从看见送嫁妆队伍的头,到看见队伍的尾,足足用了将近一个时辰。有心之人很快数出了嫁妆的抬数,并口耳相传,在人群之中迅速散播。
屋里屋外,楼上楼下,热火朝天地议论起来。有人惊叹嫁妆数目之多,有人猜测那农女十分富有,有人怀疑是夫家帮忙置办的,更多的人则羡慕那能看到的有限一部分嫁妆有多么名贵,多么体面。
叶知秋自己也有些恍惚,唏嘘道:“堆在家里没什么感觉,抬出来一看,还挺壮观的。”
“是啊。”添香等人纷纷点头附和,“所谓的十里红妆就是这样的吧?”
只有阿福、玉禾、梅香和小蝶四人没有言语,在心中齐齐默数,“一,二……”
到“三”的时候,就听锣鼓声大作,一队腰间系着红绸带的小伙子抬着箱笼,自咸喜酒楼右侧绕了出来。
另有一人站在酒楼二楼的露台上,高门大嗓,拉长了声音地喊道:“咸喜总号娄掌柜,咸喜酒楼京城分号年掌柜,为叶姑娘添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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