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很聪明,从小就喜欢钻营,为人八面玲珑,鲜少跟人交恶。跟他相比,十五就憨实多了,读书和习武都不甚出众,最大的爱好就是下棋。
是以珍妃和她的娘家经过比较,将争夺储君之位的期望统统寄托在了老七的身上。
我想十五不是没有争夺皇位之心,只是他很清楚,就算他争得过别人,也争不过自己一母同胞的兄长。所以他干脆放弃皇位,将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下棋上。
这些年他眼里心里只有下棋一事,只要拿起弃子,便能忘记一切,几乎到了如痴如醉的地步,因而的了一个‘棋痴’的绰号。
大概正是因为我们知道他没有争储之心,所以都对他格外宽容。而他,也是唯一一个能跟所有兄弟和睦相处的人。”
叶知秋原本还想问问他,十五为什么会获罪入狱。现在想想,十有八、九是为七皇子顶罪来着。
说来这十五也真是可怜,有个四六不管的皇帝爹,一个不待见他的妃子娘,姥姥不疼舅舅不爱。还有一个处处压他一头的哥,十足就是一个六亲俱全的孤儿。
正唏嘘着,就听珠米在门外禀报,说小世子下早课了。两人便止了话头,吩咐摆饭。
这顿饭依然是在两个大人努力营造温馨、那个孩子却淡漠以对的氛围之中度过,吃完撤了席面,陪着略坐了坐,鸣儿便起身告退,要去学堂上课。
“鸣儿。”叶知秋笑着喊住他,“今天三朝回门的日子。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鸣儿眼神微微一晃,一板一眼地道:“请母妃恕孩儿不孝,我只怕不能陪您和父王同去了。昨日已经停学一日,今日若再停一日,定会耽搁了功课,落在同窗之后,所以……”
“耽搁一日两日的功课怕什么?”不等说完,凤康便抢过话头,“跟我们一起去吧。虎头还有以前跟你一起玩的那群孩子一直念叨着你呢。
你去见见他们,跟他们聊一聊,切磋切磋,想必比你在学堂干巴巴地读书更有益处。
你年纪还小。又不用参加科考,把自己逼得那么紧做什么?磨刀不误砍柴工的道理,你应该懂得。”
鸣儿似乎迟疑了一下,终究没再说什么反对的话。低头恭声地道:“是,孩儿谨遵父王教诲。”
凤康感觉跟他再没什么话好说了,于是挥了挥手。“那你就去更衣吧,有要带给虎头他们的东西,也一并拿上。”
鸣儿应了声“是”,告退而去。
凤康见叶知秋怔怔地望着门口,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叶知秋回神笑了笑,“我在想,要怎么做才能让鸣儿早点儿解开心结。”
她知道这种事情急不来,只是努力了两天,非但没有一丁点的进展,反而感觉距离那孩子的心越来越远了,心里难免有些焦躁。
“慢慢来吧。”这次轮到凤康来开解她了,“之前是我太在乎别人的说法,对待他的时候畏手畏脚,忽略了他的感受。以后我哪里做得不够,你一定要及时提醒我,我马上改正。
为了鸣儿,也为了我们将来的孩子,我要努力当一个合格的父亲。”
说着便将手覆在她的小腹上,“说真的,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孩子?”
叶知秋拍掉他的狼爪,顺便送了他一对白眼,“你当生孩子是种地呢,今天播种,明天就能发芽?这种事情是要看缘分的,哪能我说什么时候就是什么时候?
你别得陇望蜀,先当好鸣儿的爹再说吧。”
凤康瞟着她平坦纤细的腰腹,意味不明地叹了一口气。
说话的工夫,有人来报,说车马已经备好了,两人便披上袍氅,向外走来。留下珠米看院子,添香、小蝶和桂粮则跟车同去。
来到垂花门外,就见一个容姿俏丽的女子快步迎上来,跪地大礼叩拜,“奴婢叩见王爷,王妃。”
叶知秋感觉这女子有几分眼熟,待她免礼起身,细细打量了半晌,便认出来了,“你是紫英吧?”
“王妃好记性,奴婢正是紫英。”女子面带得体的微笑,大方又不失恭敬地回道。
叶知秋见紫英衣着精美,头上身上金钗珠玉,环佩叮咚,比珠米和桂粮两个大丫鬟还要高出好几等。跟她应该是差不多的年纪,却还梳着少女的发式。
心下疑惑她为何至今尚未婚配,面上却不动声色,叫添香拿过一个荷包来,送给她当作见面礼……
——(未完待续……)R12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