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爱妻,一边是胞弟,凤康从心底里希望这两个人能爱屋及乌,以他为中心和睦相处。自是不会火上浇油,告诉她凤况说了“娶错”的话,只故作轻松地含混过去,“没什么,你这是干完活儿了?”
叶知秋想到他是遇见凤况了,便不追问,点了点头道:“嗯,干完了,过一阵就能吃上青菜了。
对了,我叫张大哥和洛大哥送过去的饭菜,你吃了没有?”
“吃了。”凤康含笑答了,想起中午在九卿房吃饭的时候,周遭那些包含艳慕的眼神,心里就跟吃了蜜糖一样,揽住她的肩头,凑到她耳边道,“我吃得很好,多谢夫人了。”
叶知秋眼睛往后面瞟了瞟,示意他注意影响。
凤康浑不在意,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惹得她又嗔目又瞪眼。
莎娜听说后花园新开了一圃菊花,便拉了添香和桂粮去摘花,跟在她身后的只有东霞和珠米。虽然隔着有一段距离,两人还是不可避免地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
各自红了脸,把头垂得不能再低,心里默念,“没看见,没看见……”
凤况赌气走了,原定的酒局便改成了汤远修的洗尘宴,由沈长浩作陪。过了二更天,凤康才被絮叨够了的汤老头放了回来。
叶知秋备了热水,待他洗去满身的酒气,两人并排倚在床头,相互通信,说起今天的事情。
朝中的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无非是刺杀一事的后续,又牵扯出一些与班仁绍来往密切的官员,再就是四皇子了。
正如叶知秋所料,被查封的那几家店铺,都是凤羿用来搜集重要情报的堂口,里面的人也都是花了大价钱精心培养出来的。这一查封,等于掐断了他一半的触手。
虽然及时采取措施,救出了一小部分人,并转移了其余堂口的人员,他还是无法放心。是以今天早朝过后,便寻了个空子找到凤康,态度诚恳地认了错。
“所以,你决定原谅他了?”叶知秋插话问道。
凤康扬了一下唇角,“我送了他一记铁拳。”
叶知秋听完便笑了,随即自我调侃道:“你前脚在宫里对人动了手,我后脚就被人说粗鲁。这么看来,我们两个还是真是鱼找鱼虾找虾,天生一对。”
凤康登时皱了眉头,“十一居然当面说你粗鲁?”
“你不要摆出这么可怕的表情。”叶知秋用手指抚平他的眉心,“我不过开个玩笑,又不是要跟你告状。”
凤康眉头舒展了,心里头却没有放下,“十一不会无缘无故那么说,是不是因为华锦郡主?”
叶知秋对宣宝锦的行为不解,也觉得有必要提醒他提防一二,便将十一说她对宣宝锦动手的事情讲了。
凤康听完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见叶知秋疑惑地望着他,便给她解释道,“你可还记得你去旬阳府看我那次?十一在我们见面之后,送去两个侍女,他还给我写了一封信……”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叶知秋不用问也知道没写什么好话。仔细想想,那一天她和宣宝锦似乎有过肢体接触,看来宣宝锦从那时候就开始陷害她了,十一对她不满想必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她琢磨来琢磨去,宣宝锦的所作所为只有“嫉妒”二字能解释得通,于是忍不住旧话重提,“你确定华锦郡主不是喜欢你?”
“胡说什么?”凤康不悦地瞪过来,“她做的那些事,哪里带了‘喜欢’的意思?她只是在利用我罢了。
虽然我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不过你还是不要再跟她接触了。我也会告诉十一,让他管好他的王妃,不要让她再来王府了。
若是在宫里碰面,你也不要跟她单独相处,免得又被她栽赃。”
叶知秋明白他的意思,他不单单是怕她吃亏,更不愿意看到她和十一的关系雪上加霜,越来越恶劣。她也不耐烦跟那种不断使用小阴招小伎俩的人打交道,便点头答应下来,“我知道了,以后我尽量躲着她就是了。”
凤康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叹息道:“无凭无据的,我总不能强迫十一休妻,委屈你了。”
“我没觉得委屈。”叶知秋依偎在他身上,闭了眼睛道,“只要你一直像现在这样,对我毫无隐瞒,这世上就没有能让我觉得委屈的事情了。”
这话虽是笑着说的,凤康却从她的语气之中听出了认真,将下颌抵在她的头顶,郑重地道:“放心,不管是任何时候任何事,我都不会隐瞒你,更不会欺骗你。”
他总有一种感觉,有那么一天,十一一定会被宣宝锦所伤,而且会是一生都无法痊愈的伤口。还没有发生的事情,他没有办法阻止。即便他说了,十一也不会相信。
然而这并不妨碍他引以为戒,避免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和叶知秋的身上。
所以从娶她进门的那一刻,他就发誓今生今世都会与她坦诚以对。隐瞒和欺骗,只会失去她。
他心里只装得下一个人,承受不起失去她的后果。
——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