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妃照例给了封红,客气地留了她们喝茶。命她们或应邀坐下,象征性地喝上几口,或婉言拒绝,赶往下家。
有带着小孩子的,顺便给叶知秋、凤玥和莎娜拜年,三人也都给了封红。
宣宝锦排在最后,一手扶腰,在宫人小心翼翼地护卫下珊珊而来。看见叶知秋和凤玥,神色僵滞了一瞬。
凤玥不耐烦看她,捧起茶盏装作喝茶。
虽说叶知秋也不耐烦看她,可既然要正视对手,就要摸清她的戏路,便在与她目光相碰的时候,朝微微一笑。
宣宝锦眼波颤了几颤,看似下意识地往宫人身边靠了靠,那神态仿佛小女生在放学的路上瞧见了不怀好意的猥琐大叔。
叶知秋心中冷笑,同样的举动,放在别人身肯定会被说成失礼,畏畏缩缩小家子气,放在她身上就成了纯真无邪,楚楚可怜,这世道当真不公平。
芸妃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眉头,见宫人在宣宝锦面前放下锦蒲团,便敛了心头的不快,温声地道:“你身子不便,就不要磕头了。”
“谢母妃恩典。”宣宝锦并不坚持,深深地道了个万福,“儿媳给母妃拜年了,祝母妃岁岁福禄寿,年年喜安康。”
“好,承你吉言。”芸妃眉开眼笑,吩咐碧莲赏了她一个大大的封红,嘱咐了些好好保养身子之类的话。等她和叶知秋三人相互见过礼,赐了座,又问,“怎么不见和儿?可是跟十一去了前殿?”
宣宝锦眉笼轻愁,“回母妃的话,和儿并未随儿媳和王爷入宫。
昨日过年,他图新鲜,在府里玩闹了一天,后半夜便发起烧来。”
芸妃面露惊讶,“怎会这样,和儿没事吧?”
“传太医瞧过了,说是得了风寒。服过药,烧已经退了,早上还喝了半碗粥,母妃大可不必担心。”宣宝锦说着起身,歉意地福了一福,“本该带他来给母妃拜年的,可太医说尚未痊愈,病情容易反复,不宜出门宜卧床静养。
等和儿身子好了,儿媳一定带他来给母妃磕头。”
对这个孙子,芸妃怎么都亲近不起来,巴不得眼不见心不烦,“不必急着带他入宫,小孩子身子骨娇弱,合该让他好好将养上一些日子才是。”
说着扭头吩咐碧莲,“我那里还有皇上赏赐下来的燕窝,去取些来,让十一媳妇带回去,给和儿补补身子。”
“是,娘娘。”碧莲恭声应了,自去安排人打点。
宣宝锦谢恩,重新落座。
叶知秋细细端详,见她精致的妆容之下透着几分憔悴。说起和儿的时候,那份焦虑和担忧也不像是装的。
心下暗暗纳罕,总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对待和儿倒有几分母亲的样子,对待鸣儿怎么就能那样狠毒,连晚娘都不如?
许是感觉到了什么,宣宝锦掀起长翘的睫毛看过来,目光撞进她黑湛湛的眸子,不由心头一凛。这次却没有移开目光,而是声音微颤地问道:“不知雪亲王妃为何盯着宝锦一直看,可是宝锦脸上沾了什么东西?”
叶知秋慷慨地送了她一个灿烂的笑脸,“没有。
听说身怀有孕的人,皮肤会变得黯淡无光。可瞧着定王妃的脸蛋水嫩细滑,比以前还要好。我就在琢磨,你是不是有什么保养的秘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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