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的人情冷暖,僖嫔看惯了,也看淡了,倒没觉得怎样。身为儿媳妇的乔月桐却感到面上无光,几乎将手中的帕子拧碎了。暗暗后悔,今天应该称病不来的。
事实上,若非十六皇子尚未迎娶正室,也不会带了她进宫。
看到叶知秋和凤玥、莎娜三人联袂而来时,她顿觉胸口不似方才那般窒闷了。转念的工夫,又替自己悲哀起来。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成了仰仗别人的光环苟且偷生的可怜之人了?
她目光怔然地望着一品大妆、笑容明朗的叶知秋,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僖嫔也没料到叶知秋几人会来,喜出望外,忙起身相迎。
因是友情拜年,便不讲究品阶和磕头的礼数,分宾主落了座。
有皇后那层关系在,僖嫔对自己这个儿媳妇还是比较满意的,也想趁机抖一抖婆婆的威风,便喊了乔月桐来给叶知秋三人见礼。
乔月桐强忍着屈辱之感磕了头,接过封红谢了恩,退回僖嫔身后。听她们拣了有趣的事情说说笑笑,所有的情绪都演变成了对叶知秋的恨意。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从中作梗,她就不会对柳家和穆皇后妥协,被逼着做了十六皇子的侧妃。
每每想到十六皇子用满是酒气的嘴巴粗鲁啃咬着她的唇,用粗糙的手掌在她身上肆意揉捏,还有如同初经人事的毛头小子一般,丝毫没有温柔可言的撞击,她就恶心得想吐。
如果没有嫁给十六皇子,凭她的容姿和手段,一定还有机会踏进雪亲王府。假以时日,也能一品大妆,走到哪里都被人礼让三分。
而不是像今天这样,为了婆婆,为了自己,眼巴巴地望着门口,卑微祈求别人赶快到来,将托盘里的那些封红赶快领走。
她沦落如此不堪的地步,都是这下贱的村姑害的。
误人终身,死不足惜!
叶知秋有感抬头,碰上乔月桐怨毒的目光,只觉好笑。
难道就因为她出身农门,凡是有几分姿色、家世还说得过去的千金小姐,都以为自己能比她强,嫁个王爷易如反掌?
真是鬼迷心窍了!
在长霞宫坐了小半个时辰,又去别的宫阁转了转,不知不觉便过了巳时。凤帝打发人来通知开宴,命妇们便纷纷乘坐辇轿,带上孩子,往前殿而来。
进了华清宫,叶知秋瞧见与大殿相连的水榭露台布置成了戏台子的模样,有些惊讶,就问凤玥,“今天还安排了唱戏的吗?”
“不止唱戏,还有杂耍和皮影呢。”凤玥兴致勃勃地道,“唱戏的是京城最红的谭家班,杂耍和皮影也是京城有名的班底。
九嫂以前没看过吧?今天可要好好开开眼了。”
叶知秋对这类东西没什么兴趣,虚应了两句,将这事揭过去。心里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具体不对劲在哪里,却又说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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