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临近年关,京城不好有什么大动作。借着这种赏花宴赏雪宴人多嘴杂的时候,弄出几个吃得油腻又受凉,回家调养不好就一命呜呼之类的例子……大家不会有太多联想,只会感概那个可怜人运气不好,只是此举终究瞒不过聪明人。不过聪明人从来都不会多嘴乱说。
果不其然,周慈也道,“年轻人多,一时激动,马上风……也不稀奇,谁让天太冷人又太激动呢。”
瑞宣王的手段……有点清奇。这种不走寻常路的风格,难怪向来堂堂正正的韩烈不喜欢。
宗彩相对而言也倾向于阳谋,但独具个性的瑞宣王她也挺欣赏的,不过她更关心一条,“证据确凿?”
正是宗彩的这份欣赏,瑞宣王才能平安善终,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周慈接话道:“早听说妹妹公正……妹妹放心吧,这是,”她指了指天花板,“给的名单。对了,赏雪宴上做东的那家子,跟我舅舅交情不浅……哎,我明白了说了吧,君郡主当年跟我舅舅有私情,后来生下了个女儿黄拂,这丫头痴迷九皇子不是一天两天,几次想找你理论都让君郡主死死按下。”
宗彩对一般的八卦没兴趣,但瑞宣王这种影响力极大的人物的八卦,绝对是例外,“她实际上跟九哥同宗,无论如何都成不得亲啊。”
“但她不知道啊。我瞧着我舅舅对这女儿一般,但对君郡主另眼看待。对了,君郡主手底下可有百余暗谍,是我舅舅的一员干将。”
“你这意思是,黄拂得罪我,我别往死里整,稍微给你舅舅留点面子是吗?”
周慈竖了大拇指,“就是这个意思。”
宗彩点了头,“这点没问题,但希望君郡主也看着她点。”想了想,她把周慈拉到自己身边,低声道,“回头我想见瑞宣王一面,你帮我安排。”
周慈立即道:“舅舅也想跟你聊一聊,捡日不如撞日,你看明天怎么样?”
宗彩又乐了,“瞧你这个急脾气。好啊。”
周慈满足而归,宗彩便托着韩烈写着“宝宝不甘心”的大脸道,“你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本大大出马一个回合就问出来了。”
调侃归调侃,韩烈还是认真道,“明天必定不安生,你走哪儿我跟到哪儿就是。”
第二天上午,韩烈果然前来接宗彩,二人一起赴宴。
马车刚刚停稳,郡主府上的大管家便张罗人出迎。
宗彩刚握住韩烈的手,正要迈步下车,这会儿得到消息的四皇子韩焘与周慈也赶了过来。
四个人还没说上几句话,做东的君郡主带着女儿黄拂也出现了。
韩烈和宗彩一个皇子一个郡主,君郡主纵然是长辈哪里又能托大?再说作为瑞宣王的心腹兼情人,如何不知道宗彩的地位?
君郡主说话时一派和气,可她身边的女儿黄拂盯着宗彩,那股子冷意惹得韩焘和周慈都频频侧目。
韩烈立时冷了脸。君郡主见状,直接吩咐心腹把女儿带了下去——借口是女儿受了风寒,这几日身体一直不自在。
话说这位君郡主某种程度上说,也是大晋的第一人。
大晋没有异姓王,君郡主这个郡主之位如何得来?那是因为她的国公老爹战死,身为郡王之女的母亲哀痛过甚,也跟着去了。这夫妻俩就这么一个女儿,爵位加百万家产自然惹得所有亲戚都虎视眈眈。
不到十岁的小姑娘,原本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爹娘离世转眼间就尝到了人生冷暖。
圣上看不过去,直接把她父母的爵位全让女孩儿袭了,于是这女孩儿一跃成为郡主,家产也全归她所有,并令她的舅舅仔细照顾。
说来也巧,这女孩儿的舅舅正是瑞宣王他叔……堂的。不过这两人也是因此而结缘,且自小就关系不错。
说起来这位君郡主也很不容易,成婚三次,三个丈夫全都英年早逝,如今她也歇了再嫁之心,只守着女儿过日子。
不过说她是奇人,那是因为她明明是瑞宣王的情人,也不耽误她豢养~面~首……瑞宣王呢,好像也并不介意。
好吧,这是人家的私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话说,宗彩自打往凉亭中一坐,身边有韩烈时刻不错眼地死盯着……也阻止不了想要上前跟她拉拉关系的男男女女。
伸手不打笑脸人,宗彩其实也不高冷,跟大家闲聊其实也蛮有意思——知道她如今的底细,过来说话的同辈人根本没有草包。
不过话说得多,茶就喝得多,那么宗彩就得跑去更个衣。
韩烈要跟着,被宗彩拒绝了……看玩笑,我上厕所你还在外面蹲等不成?再说宗彩身边还有听涛和青峦两个手底下颇有真功夫的大丫头呢。
却说宗彩从净房出来,难免神清气爽,沿着小路没走上几步,绕过一座假山,眼前忽然多了个锦衣男子,他身后还有两个跟班。
这男子长得还算清秀,只是此刻双目通红,“既然要我马上风……”
宗彩立即做出一副惊恐的神情,扯着自己的大氅,颤声问,“你要做什么?”
那男子眯了眼,邪笑道,“既然要我马上风,尝过了第一美人的味道……”他比了个手势,两个小跟班齐齐攥着匕首冲上前来。
宗彩也装不下去了,抬腿一脚踹翻锦衣男子,男子的头磕在青石板上发出了沉闷的一声“砰”。
听涛和青峦也没费什么力气,制住了那连个手持匕首的小厮。
明明这府上有“要事”发生,那四处不知该有多少暗卫探子,从这男子出现到现在,宗彩可以等了一小会儿,居然没有管家或是暗卫出现……
宗彩依旧用脚踩着那男子的胸膛,心中叹道:看来黄拂比周慈想象得……说话管用呀。
听涛此时也问,“郡主,您看用不用调动*卫?”
*卫是她亲爹~操~练,并交给亲娘指挥的精锐侍卫。因为宗彩太“耀眼”,导致她现在也有调动*卫的权利。
宗彩摇了摇头,“咱又不是跟瑞宣王决裂。一会儿……”话音未落,韩烈便已然赶来。
要不说情人之间多少有点心连心的默契呢?韩烈出现,也只是一个手势,他身后的心腹就此转身而去。韩烈猛地拔刀朝着地上的男子挥了下去……
宗彩一瞧,连忙收脚,更眼疾手快一把揪着韩烈的腰带,把这个高大的皇子拖出了好几尺。
“乖啊,再剁就成肉馅了。留个活口,我要口供。”
韩烈脸都气红了,“还要什么口供?有什么事儿他瑞宣王能不知道?”瑞宣王这事儿咱没完!
宗彩把心一横,把手从腰带上改到领口上,再稍一用力,韩烈就不得不弯下腰。宗彩一口就啃了下去。
只是由宗彩开始,就未必还能由她结束。最后宗彩被韩烈回啃到有点气喘,她才腾出嘴来说话,“冷静一点了吗?”
韩烈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心更乱了。”
话说得到消息的瑞宣王与君郡主此时已然在那假山边上站着看了半天……眼见着两个还没腻乎完,可地上那血流不止生死不知的锦衣男子让这二位不得不继续等下去。
瑞宣王都无奈道:“真是年轻,体力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