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斜眼看着我,我知道他什么意思,这是在说看到没,这才是真正的兄弟,哪来那么多哭哭啼啼和矫情的话!我也斜眼看着他,告诉他我就这样了你要怎么着!
猴子瞪着我,我也瞪着他,我们的眼神在交战、在争辩,但是显然谁也说服不了谁。
“你俩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毛毛突然拍桌而起:“什么意思,当着我面就搞这一套?!”
我俩赶紧回过头来:“听着呢听着呢。”
“那我刚才说到哪儿了?”
我说:“你说你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的五好少年。”
猴子鄙视地看了我一眼:“毛毛明明说到会帮我拿下整个东城!”
“你俩快去死了吧,后面我又说了一堆的话,你们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就在那眉目传情!”
“谁和他眉……”
我还没说完,猴子一脚就把我踹倒了,我蹦起来就和猴子厮打在一起。
……五分钟后,我们正襟危坐,继续听毛毛说话。毛毛一边捏指骨一边说:“在七中收拾不了你俩了还……”刚才毛毛把我俩干了一顿,我和猴子连连点头,表示心悦诚服。
“是这样的。”毛毛说:“在七中,我不算混的最好的,毕竟这才高一下半学期嘛。不过因为我就是西街本地的,谁也给我几分薄面,不会主动找我麻烦,我和大家的关系也不错。所以要想一统七中,我不好直接出面,所以由你们去惹事、挑事,然后我来收拾残局、给你们擦屁股,一步步拿下整个七中,怎么样?”
我们四个连连点头,说我们别的本事没有,就是会惹事和挑事!
接着,毛毛又给我们分析了一下七中的势力分布,猴子和郑午本身就很了解,所以主要是讲给我和黄杰听的。毛毛说,七中的势力错综复杂,复杂到什么程度呢?不是按年级来分,而是按地域和圈子来分的。比如说,本地的一伙,外地的一伙,体育生一伙,艺术生一伙,而本地的又分为西街的和西街以外的,有的体育生和艺术生又同时是本地或外地的……
毛毛还没说完,我头都大了,说你们学校什么乱七八糟的。
毛毛嘿嘿一笑,说七中是职高嘛,学什么专业的也有,但是其中艺术生和体育生最多,主要是这两拨人在打架,然后本地和外地的又水火不容……乱,绝对乱,乱成了一锅粥,不过乱世出英雄,七中出了很多彪悍的混子。这些乱七八糟的势力里,处于食物链底端的是外地的艺术生,就跟过街老鼠似的,谁见了也能捏上一把;处于食物链顶端的是西街的体育生,就跟金饽饽似的,不光自身实力强悍,而且随时能从校外叫来一帮社会混子。
说到这,毛毛轻咳几下,说道:“我嘛,就是西街的体育生之一。所以你们尽管去惹事,在七中没有我摆平不了的麻烦。”
我们一片赞叹之声,直言可算是找着大靠山了。
郑午也咳了几声说:“我是外地的体育生,地位和毛毛也差不了多少……”
我们一片呕吐之声,直言郑午以后离我们远点。
有了毛毛的一席话,我们心里就有底了,接下来又商量了一阵,说要一统七中,就得将本地生、外地生、体育生、艺术生全部纳入麾下,这样才有资格跟西街的拼一把,难度显然比一中的时候要大多了。最后商量的结果是,我去混入外地艺术生的圈子里,黄杰混入外地的体育生圈子里,我们两个把下层关系打好;猴子和郑午是七中的老生,跟着毛毛把上层关系打好就行。最后上下沆瀣一气,整个七中都是我们的啦!
这事说起来容易,实则办起来难。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还需要一步一步的来,没人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总体目标定了,接下来就八仙过海,看各人的本事了。
上晚自习的时候,我跟那几个老生咨询了一下艺术生的事,最后确定了美术专业,因为学美术的人比较多,不过得要第二天才能报名了。和他们多聊了点外地艺术生的事,才知道这圈子的老大叫做赵松,谁挨了欺负去找他就行,一个学生说:“不过飞哥你认识午哥,肯定不会被人欺负的。”我敷衍着笑了几下,心里想着恨不得多来几个人欺负我呢。
我还知道了上官婷也是外地艺术生,不过她是学音乐的。我和她还是没有话说,一整个晚自习谁都不搭理谁。
下了自习,我们几个又去食堂吃了个夜宵,聊了很久很久,回到宿舍已经挺晚了,连灯都熄了。因为我转来的迟,被分到了其他班的宿舍,不过我可不鸟谁,大摇大摆地走进去,故意把脚步声踏的很响,倒是也没人敢说我什么,看来这宿舍都是熊包。
坐在床上,我把鞋子一脱,上铺就传来小媳妇的声音:“飞哥你回来啦,我去给你洗洗袜子。”
我“嗯”了一声,随手就把袜子递到上面,接着脑子就“嗡”的一声。
我操,马杰也来七中了?!我他妈不是在做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