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志安眼疾手快,眼睛里面全是慌张的情绪,想要挽救已经为时已晚,虽然他的两只手尽量压在顾莘莘的后面,可是,顾莘莘还是受伤了。
脑袋磕伤,后脑勺留了血。
许志安感觉自己的手上带着湿漉漉的触感,觉着不对劲,从她的脑袋后面抽出手一看,鲜血淋漓。
顾莘莘整个人都被磕得脑子嗡声,一片空白,她没有疼哭,因为感觉都麻木,倒是许志安,那么坚强的一个男人,竟然看着自己的手,又无措地看着她,放声大哭起来。
她的视线模糊了,眼前似乎是付嘉森的脸,朦朦胧胧,可是,她的视线里面,还有穆岚的脸,为什么,两个人要一起进入她的视线之中呢?
等顾莘莘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医院,工作忙得不可开交的父亲,以及休假在家的母亲,两只手都被人紧紧地握着,她看了看母亲看了看父亲,再看病床尾,站在那里抱歉的许志安,还有来探望她的周梦琪,唯独没有付嘉森的身影。
她失望,极度的失望,大概昏迷之前,她看见付嘉森,都是自己眼花。
顾莘莘闭上了眼睛,很多人关心她,她自己心里也很清楚,可是却不是自己最希望的那一个,也许是她自己不懂得珍惜,可是人就是这样,会因为一个人而万分地失望,平静的心也会扰乱一池春水。
但是顾莘莘不知道的是,付嘉森就躺在她隔壁的病房里面,付嘉森因为焦急,抱着她就往医务室里跑,最后自己重心不稳,往前栽倒,为了不让她受伤,单膝跪在地上,稳住了自己,却伤了膝盖。
有些人,爱不是挂在嘴边,每个人爱人的方式不同,关键,是对方有没有领悟的能力,就像发现美的眼睛一样。
……
付嘉森坐在客厅里,将手机关机,躺在沙发上,却难以入睡,他看着茶几上,放着的手机,贴了荧光的手机膜,关了客厅的灯还会发出光亮。
付嘉森拿了过来,是顾莘莘的手机,她忘了拿进卧室,她的手机密码千年如一日,不会更改。
而他很容易就破解了,手机的壁纸还是用她最喜欢的女明显宋慧乔,还记得当年她坐在车上看蓝色生死恋,哭得稀里哗啦,车上的人都误会是他欺负了她。
他挺尴尬地,后来顾莘莘自己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
她曾告诉他,最喜欢蓝色生死恋里面的一句话:“爱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
是啊,爱一个人没有理由,说不上为什么一定要爱她,哪怕,她在别人看来,没有太多的优点,却是他头顶最耀眼的星星。
他随意翻了翻,反正她也看了他的手机,这样的话,她看见了,就当做是抵消了。
顾莘莘的手机里面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也没和男人的暧昧,连和许志安的联系似乎都很少,不过,联系不一定要是手机,见面也一样不是么。
倒是她的相册里面,有很多和许志安合影的照片,许志安穿着军装,就连付嘉森也不得不承认的事情就是,许志安穿着军装还挺人模人样的。
有靠在许志安身上的照片,还有和许志安坐在沙滩上的照片……付嘉森不知道这些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什么地点拍的,但是他没有多想,因为看到后面的时候,付嘉森在上面看到了周梦琪的照片。
他们是三个人在一起,并不是许志安和顾莘莘两个人,所以,他没有必要多想。
付嘉森将手机放回了原来的位置,看到了顾莘莘和许志安的照片,他反而睡得更加熟了。
第二天一早,顾莘莘从房间里面出来,这个马大哈,压根就习惯性忘记家里面有人,她一头凌乱地从卧室里面走了出来。
一边挠着头发,一边打着哈欠,厨房里面传来响声,付嘉森端着早餐从厨房里面出来,顾莘莘这才反应过来,付嘉森还在她家呢。
顾莘莘第一反应就是环住自己的前面,要知道,女人么,不要束缚要舒服,在自己家里,又是一个人,穿着宽松的睡裙,上面没有穿内内。
她的动作完全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付嘉森看着她,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接着,将手里面的盘子往桌上一放。
“吃早餐。”付嘉森对她说。
顾莘莘站在那里不肯过去:“你怎么还没走。”
“我在等你。”他回答道。
“等我干什么?”顾莘莘再次问。
付嘉森说了三个字:“看电影。”
什么看电影,什么时候她答应和他一起看电影了?
“我昨天晚上不是和你说了么,不去。”顾莘莘往洗手间里面躲。
“可我没有说不去。”付嘉森说这话的时候理直气壮的。
顾莘莘就纳闷了,她不说不去,怎么付嘉森这么霸道,他想去就成呢?
“快点整理一下,还有两个多小时,就上映了,电影院离这里有点远,开车也要二十多分钟,你磨蹭一下,加上吃早餐,就要一个小时了。”付嘉森算了算时间。
顾莘莘吐了吐舌头,付嘉森太了解她,她就是那样的人,磨磨蹭蹭拖时间。
“我说了不去。”顾莘莘拒绝,坚决坚持昨晚的立场。
付嘉森点头,扬了扬手里的电影票:“真的不去吗,你另外喜欢的那个女明星布丽拉尔森演的《房间》,上次,我记得,你说很想看。”
顾莘莘洗漱完了,从里面出来,看着他的动作,往他手上的票看了一眼,不相信,这电影还没有在内地上映。
“你诓我吧,我记得这电影还没有上映呢。”顾莘莘说。
付嘉森肯定的眼神,顾莘莘忘了,这个男人各种人脉都很广,想要放映一个电影也不是什么难事。
“去不去?”付嘉森的话,就是在诱惑她。
顾莘莘扬起自己的下巴:“勉强去一次。”
她坐在付嘉森的车里,忍了很久,这才问:“为什么穆岚叫你去看电影你不去,偏偏和我去呢。”
“这个问题,你昨天晚上已经问了。”付嘉森说。
顾莘莘的话被他堵了回去,可是昨晚她问,他也没有回答她啊。
她以为付嘉森不会回答她,但是没有想到,付嘉森过了一会儿对她说:“因为她并不是我想陪着一起看电影的人。”
那么,付嘉森的意思就是,她是他愿意陪着的那一个女人?
这样的话,说实在的,作为一个女人来说,做梦大概都想男人这么对自己说吧,可是顾莘莘听了之后沉默了。
“昨晚,睡得好吗?”顾莘莘问道。
付嘉森点头:“还不错。”
接着,又皱了皱眉头,继续道:“就是腿蜷着有些累。”
“早知道就让你睡床上了。”顾莘莘抱歉地说,毕竟来者是客,好的还是要让给客人才对。
付嘉森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哦,不怕我在你的床上折腾,我要是折腾起来是很厉害的,你的床一定会倒。”
“我才不信。”顾莘莘昨晚会那么说,是开玩笑。
付嘉森笑意更浓:“不信的话,以后可以试试。”
“怎么试?”顾莘莘想总不能拿自己的床给付嘉森直接弄坏吧。
付嘉森却顿了一下,说:“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那……怎么意会呢,顾莘莘疑惑。
……
下午两点十分,咖啡厅。
许志安一直以来,内心都有个愿望。
那便是护心爱之人,安好无忧,一世长安。
别说女生有那个王子般的幻想,男生也有,而顾莘莘便是,她虽不倾国,不倾城,可爱上了便是爱上了,打小他就爱那个女人。
是真想顾她一辈子的那种,放在掌心,细心呵护。
之前以为,只要他足够努力,百般的对她好,用行动证明,慢慢的走进她的心,那是可以的。
可是却忽略了她能爱上别人的那个变故,她心上住进了付嘉严,一住就是好多年。
在付嘉严没有踪迹的那些年里,许志安一直都在努力,明里暗里的朝着她表明着自己心迹。
可所得到的结果,她却从来都把他当成邻家大哥哥一样来看待,而且,她心中也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付嘉严。
有人说,有些人一旦爱上,那便深入骨髓,不可剔除。
如同他爱着她,那是一样的道理,可是付嘉严却从来都不是她的良人,如若真爱,一别六年,世界荒芜?
不管是有多大的隐情,可到底是不把莘莘给放在第一位,如若是他的话,哪怕是粉身碎骨,他也会不顾一切的代价,告诉莘莘他为何会离开,不必让她心伤多年,至少,他有个理由,她有个期望。
可是啊,世人的想法终究有所不同,你所以为的,并不是别人所想的。
而当后来,许志安终于明白当初隐情之时,他方才知晓,原来他的爱,并未有付嘉严爱的那般的深沉,那般的艰难,可是,他不会因此退出付嘉森和顾莘莘之间,付嘉森当初没有珍惜顾莘莘的感情,就算再艰难,也是辜负了莘莘,他不想让莘莘回到付嘉森的身边,继续痛苦。
相亲对于许志安来说,只是一场形式,而他也不过是走走排场罢了,无关他心中悸动。
更何况,此次相亲,他是故意选在付嘉严和顾莘莘所出现的地方,他们竟然一起看电影,想到这里,许志安怒火中烧,现在,不为别的,只为她能注意……
他曾经想这么做有用吗,这么做,是不是很幼稚?有时候的一些想法,一些选择,他,却偏偏不受控制。
“许先生,想喝点什么吗?”一声清丽婉转的女音却是顺进了许志安的耳膜,却也是瞬间把许志安给拉回到了现实之中。
哎,相亲相亲,小魔头都走了回家汇报他相亲惨败的消息,他还走个过场。
他和女子已经在这咖啡厅,久坐了一会,只是最开始的交谈,最后,的确是他闪了神色。
“你呢?赵小姐想喝点什么?”许志安笑笑,笑容在唇角上荡漾而来,却是缓和了他的几分尴尬。
许志安从来都是一个很理智的人,和人交谈,他都是专注于眼前之事,从不设想其他。
而两次相亲,许志安都闪了神色,而上一次……也是因为撞见了顾莘莘和付嘉严在一起。
他们男才女貌,低头浅笑,尤其是顾莘莘,那笑容之中,却是洋溢着幸福的色彩,而眼睛里面,却如同星光般璀璨。
那是出自于真心的笑,而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却从来都没有流露出过这般的笑容,许志安嫉妒,嫉妒的要命。
他在想,为何站在顾莘莘身边的那个男人,不是他呢?
是啊,为什么呢?
男人嫉妒起来,哪里还管那么多的为什么。
所以,他让人帮了第二次相亲,哪怕是上次的相亲毁掉了,这一次,还是有人愿意和他出面交谈。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许志安这个钻石级单身汉,又带着军人的阳刚,的确是炙手可热。
“我都好,关键要看许先生的口味,许先生,不知今天晚上,可否请许先生小帮我一个忙?”
坐在许志安的对面的赵小姐,却是朝着许志安低低的问出声,说话的时候,低着头,都不敢抬起头来看着他。
娇羞的样子,的确是有几分妩媚,尤其是赵小姐这种娇小可爱型的,的确很能激发男人的保护欲。
可是,许志安却不属于其中。
爱上一个人,心系一个人,才会想着要保护,不管今日坐在他对面的人是有多美丽,而他所想,所牵挂的人,就只有顾莘莘一个。
有同事也曾取笑过他:
“我说许志安,都说锦上添花,而你却是我们公司的那朵花啊,公司里面追你的小女生就有一大把,上海对你心仪的姑娘可是不在少数,你为何偏生就想着那姓顾的丫头呢?”
是啊,为何呢?
许志安也很想问这个问题,可是无人解答,就连他自己本人,也是说不出那个缘由来。
不过也是,爱上了便是爱上了,哪里有那么多的缘由呢?
“可以,赵小姐小姐请说。”许志安微微的勾起唇角,却是笑了,笑容却是有几分温文儒雅。
可是,不要脸啊,不要脸,他是那种温文儒雅的人么,经过咖啡厅的顾莘莘发现许志安,往窗口看过去,心里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