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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捉双,本王从不多想(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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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惑眸色一暗,一指击出,那人飞快翻身一转,亦回了一掌。

两阵不同的气场相撞,屋内灯火一瞬间全灭,片刻的宁静之后,漆黑一片里,不少瓷器玉杯砰砰啪啪碎了一地。

来者不善,清宁不假思索顺手就飞出几根银针,来人亦是异常机警的挥扇一扫,顺势拿捏住她的手腕,危险靠近:“你这丫头愿意耗这么大的功夫替这个将死之人解毒,为何见了我便是这般毒辣!”

“你每次都让一个戴面具的怪人危及性命试试!看你会不会一针扎死她?”清宁简直无语道,每次见到这个人都没好事悦!

屋顶破了个大洞,月光倾斜而下,照亮来人银白色的面具,一双狐狸眼斜长飞眺,可不就是当日将她一掌拍下屋檐的诡医扶留。

秦惑已经到了施针的最关键处,原本只要服下这颗丹药毒性就能清除大半,可被来人这么一打乱,背上都是密密麻麻的银针立着,方才出手一击已是牵强,这会儿更是血脉逆行,满身寒凉之气。

不好!祸害寒气攻心了!

清宁不得不一手紧紧握着那颗红色的丹丸,一边快速出击直击扶留胸前要害搀。

扶留本身也是医术绝佳之人,之前那一次是完全没要防备的情况的被她一击即中,有了前车之鉴今日便有了堤防,在清宁的指尖快要触及胸口之前,反手一挡,还没碰到分毫,那只纤细的手却更快转移了攻击方位,直击喉间。

她动作快而狠,丝毫不见半点手软。

后者极其有耐心的,猫戏老鼠一般一招一式化解她的攻击,从里屋打到外屋,一步一击。

忽的,清宁画风突转,不在攻击各处要害,径直伸手去摘扶留的银白面具。

扶留反应停顿了半拍,片刻的差距间,眼见面具要被她径直扯下,飞快收回抵抗攻势的手掩住落到一半的面具,墨发被风吹乱掩住露出一半的容颜。

离见到传说中诡医的真面目只有半指之隔,清宁此刻没有任何好奇的心思,就在这几秒之间,她从隐形手环中取出*散,直接将袖一扫,如数飘向了扶留那边。

后者刚把面具带回去,立马以袖掩鼻,另一只手闪出一把通体炫黑的铁扇,在月色下寒芒一扫,扇尖的尖刀顷刻之间便扫到了清宁喉间。

清宁飞快下腰避过,功力悬殊之下极难在躲过下一次致命攻击,当即尽全力用运气用指间火光,奋起一击。

此刻,却有一道幽蓝之光比她更快更狠,直击扶留右肩。

一左一右两处夹击,像是合作了千百次的伙伴一般,扶留不曾想那人会在寒气攻心之时,不惜以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方式出手救人,当下也是硬生生接了一击,一口淤血涌上喉间,狐狸眼划过一丝狠厉,玄铁扇从手中飞出,浓烈的杀气飞旋朝着清宁而来。

秦惑哗的站起身来,背上的银针被如数逼出,悉数没入水中,然后白玉一般的手掌飞速一把牵过衣架上的衣物,只听得里屋几点水滴落在地板上,清宁已经被那只寒凉的手掌一揽腰肢,当空旋转间,堪堪躲过那玄铁扇的攻击,发间挽着的银簪却被扇锋击中,断成两截,清脆的落在地上。

三千如墨青丝瞬间被释放开来,于春风夜里明月光下,少女侧脸如同镀了一层银月之辉,她望向秦惑的眼眸是温柔沉静的颜色。

秦惑揽着她在几步开外落定,忽然间四目相对,此间万物便在无半点再能入目。

被一击而伤的扶留忽然觉得这样的场景很碍眼,忽听得不远处嘈杂的脚步声逼近,当下狐狸眼一挑,“今夜实在是打搅了,我们后悔有期!”

说罢,转身飞快奔入里屋,清宁火燎了裙角一般从秦惑怀里下来,拔腿欲追!

忽听得屋外,一阵灯火通明,有不少脚步嘈杂之声瞬间往这边靠近。

片刻后,阮府后门被人粗暴的砸开,半夜揉着睡眼起来开门的小厮刚撤了门栓就被来人一把推开,“诡医扶留方才就逃进了这里,给我仔细的搜,抓活的的!”

三更半夜忽然被人把府邸里三圈外三圈围了彻底,匆匆而来的管家带着小厮们阻拦了一番,“阮府当朝尚书府邸,岂容尔等说搜就搜!”

来人又道是“我乃巡防营守将范兴,奉皇命捉拿扶留…”

清宁听到此处不由得抬眸了看秦惑一眼,要找扶留解毒这事儿估计也是好久之前说的了,难不成以这个大祸害的做事能力,抓一个大夫即便那个大夫心思诡异来去无踪,也不该这么没有效率吧?

这一眼原本看得随意,那知秦惑方才起身起的匆忙,只披了一件外衣在身上,裸露出白泽玉润的胸膛,春日里衣衫渐薄,又被洗澡时侵湿了大半,此时正是有衣更胜无衣之感。

她默默的移开眼,原本要问出口的话便换成了“把衣服穿好!”

在看下去,估计她今夜也要血脉逆行了!

秦惑却眸色一亮,附身轻轻到她耳边,带点戏谑的耳语道:“你该不会看上本王了吧!”

这会儿两具身体靠的极近,清宁几乎能感觉身上的毛孔被那人寒凉的气息一靠近全部挥舞起来的战栗。

把心好好的放回胸膛里,她高傲的抬起下巴,把那只捂着丹药的手捂的越发紧了,“若是我看上你,你这一生或生或死都要由我掌控,千依百顺。这样…你还想我看上你吗?”

许是她这话太过强势,完全跳脱常人对这个世界女子的认知。

秦惑不可置疑的一笑,返回去慢斯条理的穿衣。

暮色里,清宁看着他的背影,和一件件穿到他身上衣物,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他与她本身没有半点交集,无论过去将来,都不必有过多的纠缠,只是命运总爱开这样的玩笑,一次次将他们绑到一起。

“你既是为了救我才前功尽弃,我一定会尽全力替你解毒!你也无需想太多……不过是时间长一点,过程复杂一点而已。”清宁伸出手,眼眸清澈,长如蝶翼在脸颊投下一片阴影,那颗鲜艳欲滴的红色丹丸在她白泽柔软的掌心滚动,红白交错,有银白月光轻轻淌过。

将最后一件外衣随意披上的秦惑走近她身旁,将那颗丹药捏在指尖,对着当空明月照了一眼,目光却不知望到了哪里。

指间那相思豆一般的颜色,剔透玲珑却是无心之物。

片刻的寂静过后,他望着她,低沉到几近飘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本王从不多想,因为,本王想要的定要归入手中!”

两边大约僵持了一会儿,便听到了阮梁桦的声音,外面不知窸窸窣窣说了些什么,竟直接让带着人到各个院落搜查。

各处翻找巡查之声打破静谧的夜色,清宁撩起窗帘,往外面一瞧,不远处的火把已经迎着夜风朝着这边来,不假思索将秦惑拉进里屋,也不知道方才没入此间的扶留去了哪里。

听这脚步,基本是上千兵甲四面围堵,可见巡防营这次可真是真心实意来办差的了。

要是原本要抓的诡医扶留没抓到,反而让兵士们见证清心寡欲多年的容王爷情窦初开夜宿阮二小姐闺阁,想想明日永安城的头条八卦,好不容才从榜首下来的清宁,快速研究应对之策:

大衣柜!简直搜查必备区域好吗?

床底下!那是奸夫待得位置,容王爷绝对不适合....

屋檐上?清宁看看破了一处屋瓦透进来的皎皎月光,简直夜行克星好吗?

再看看自顾自姿态大方坐下来倒了一杯茶的秦惑,她揉了揉眉心,生平第一次,有了一种火烧眉毛的感觉。

院门口的敲门声已经十分不合时宜的敲的震天响,好在清心阁只有主仆两人,知暖胆子小这样的动静都是捂着耳朵当没听见的,清宁在里屋看着这尊大神发愁,自然是没人开门。

这一会儿便又有多了一些时间,清宁飞快将地上的炉鼎放进空间里,已经灭了火星的架上放了一个茶壶,当下有许多富贵人家的主子喜欢在夜半喝点热汤什么的,在屋里放个这样的东西也就不会显得多奇怪。

刚做完这些,便听见一声巨响,清心阁的院门被人用刀劈开,一阵凉风刮起里外屋相隔的珠帘叮当作响。

不多时,便有灯火映着数道人影近前,管家在门外咚咚敲门,知暖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斟酌用句道:“小姐...小姐...请你快整理一下,范将军带人来追查逃犯、逃犯!”

小丫头是见过几次梦游的容王爷出现在这里的,连忙拦着外人,生怕被人撞见什么不该撞见的,本来名声就岌岌可危,要是在加上一个未婚与男子私通的罪名,想想真是….

门窗上的人影拉的长长的,案上饮茶的人漫不经心的拨弄着她墨墨青丝。

“你上去!”清宁拽着他往床帐上一扔,用一身巧劲,秦惑竟然真的被她往上面抛了出去,自己飞快将外衣脱下,飞快跳进浴桶里。

就在她肩头没入水中的那一刻,知暖哎呦一声被人粗鲁的推开吗,紧接着房门被人砰的一声撞开。

同时,秦惑墨色的衣袍也随之没入粉色的帐顶中,而这帐顶敲好是清宁这个房间里最有古代女子闺房特色的地方,床帐悬空而挂,为了美观更是层层叠叠如梦似幻的围绕着,因为纱制的帐子本身承重力根本达不到一个年轻男子的承重量,所以安全度大大的提高了。

“这么磨磨唧唧的,难道是在藏什么人!”

四下都搜索了遍,左右手都耷拉着脑袋的上来报了一声“没有”,想来脾气暴躁的范兴哪里还等的住,立马就闯进最后一个也是最有可能的地方,哪里管她是什么小姐闺阁。

刚一进门就被一阵水珠灭了前一批的士兵手中火把,一道幽兰之光划过将里外屋交隔之处,原本用丝带束着的纱帘缓缓落下,一瞬间于珠帘交叠,隔住了外间闯入者的视线。

浴桶中的少女香肩半露,墨发半湿,声音清冽冷然的喝道:“滚出去!”

即便是范兴这种多年厚脸皮,一时间也被她一声喝连忙转身退了出去,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一小丫头片子的气势压得不敢抬头,简直是说不出口,身后众士兵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个往里瞧都被拦出去,“走走走,在外头给我守住了,待会睁大眼睛给老子搜!”

知暖作为贴身婢女,这会儿总算有了理由进来同她通气,重新关了房门,走近了才发现原先准备的热水早已经凉透,连忙找了干净衣物出来。

清宁湿漉漉的从浴桶里爬出来,衣衫湿透,小身板已经初显玲珑有致,默默看了一眼帐顶的位置,心想:果然小说电视剧里,女主牺牲一点点就能掩藏刺客神秘人什么都是坑爹的剧情!

虽然她不是这个时代被人看个小脚丫子就要以身相许的姑娘,但也不是顺便就能在别的男人宽衣解带的开放女孩啊。

只好把小衣重新往上一撸脱一半,再把干净的里衣套穿一半,差不多了在一起拉了下去,知暖在一旁看的着急,这是什么穿衣技巧,难道...这个屋子里还有什么不该在的人?

小丫头默默把清宁露出来的半截腰肢挡了挡,小姐....你的清白啊!

两三件衣物,清宁穿出了一身汗,门外的人又开始了新一轮不耐烦地催促,床幔轻轻荡了一下,她轻咳了一声。

知暖连忙问她“小姐,你嗓子不舒服啊?”

是心里不舒服!清宁嘴上却只是淡淡应了一声“有点”,便示意知暖去把房门打开,自己拿了火引子将案上的莲花灯点亮。

房门哗啦一声打开,夜风徐徐吹得火光飞舞着跳跃,屋内灯火通明,似乎把每个角落可以藏身之处照的无所遁形,只有清宁知道,这样明亮的灯火下,只有那处层层叠叠的帐顶罩在黑暗形成了搜查的盲区。

火把太高自然是不合适拿进来的,范兴重新带人进来的时候,动作也收敛了一些,只早早吩咐了众人把容易藏人的柜子里、床底下着重检查。

少女穿了一身极简单的素袖衣衫,面容沉静的坐坐案边斟茶,任银晃晃的刀剑之影在各处穿梭,士兵嘈杂的一阵翻箱倒柜里,冒着白雾的热水从她手上滑出一道弧度,落到杯中飘出一阵阵新茶的清香,一点也没有要抬眸的意思,好像她的眼里依旧只有她的茶。

“大人,你看这屋顶!”被扶留硬生生撞出一个破洞的屋檐,透着皎洁如许的月光,照到清宁手腕上,将杯中的茶水都折射出一道波光,她悠悠然低头饮了一口,及腰的长发落下几许,微风徐徐的吹着。

范兴抬头,估摸了一下破损处大小,又叫人上去查验了一下脚印,最后沉下脸问道:“阮二小姐,刚才有什么人来过你屋里,现在何处?”

清宁侧着头看屋顶,眸色清亮的答道:“一个戴面具的怪人,落下来以后就地一滚便不见了!”

话是真话,她很好奇为什么扶留往里屋一闪,人就没了影,这些人快把整个房间翻了个遍,怎么就连个头发丝都找不着!

说罢,她轻轻捋了一下茶叶,依旧慢悠悠饮她的茶,就连刚刚进了屋的阮梁华都有了一小刻的呆滞,所谓大家风范,不过于临危之时从容不迫,于刀剑加身之时处变不惊。

而此等人,不论高贵低贱之中都极其难得,这个舍弃多年甚至大字不识无人教养的女儿却与生俱来一般有这样出众的风范,不由得困惑:难道真的是谢家儿女便别具风采?

屋内各处都已被搜查了个遍,案上一盏莲花灯灯火格外明亮,仅仅一盏已经将屋内照的通亮,范兴此番兴师动众的入府搜查,眼看要空手而归,随手将散落着的床幔一拉,露出摆着软枕的锦榻,既然已经做到这个份上,顺手把被子也掀开了,眼下依旧是空无一人。

身旁副手埋怨道:“难道这扶留还真的有什么通天彻地之能,每次猫戏老鼠似得这么一现身,眼看着要抓到了,又马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床幔的支架咯吱一声响,正饮着茶的清宁忽然长睫微颤,好在她低着头,别人也注意不到她这细微的变化。

要是那祸害这会儿从帐顶上下来,那真的是有一千张嘴都说不清了。

拿剑往床底下刺了好几下,范兴终于不耐起来,丢了手中长剑朝着她吼道:“你同那诡医扶留到底是何关系,深夜闯你的闺阁,你竟半点没有惊慌!”

这会儿才想起来要说这话,估计是差事办砸了不好交差,随手拉只替罪羊,阮家的这位二小姐反正也不是什么值钱的,拉去交差正合适。

“不认识!”

“我还想问你追捕一个大夫追了这么天,怎么就追到了我房里?”

“更何况你那时候又不在,怎么就知道我不惊慌?”

原本安静沉着的清宁忽然猛地将手中茶盏一摔,在满地狼藉中盈盈站在身,如是反问道。

或许是她的反差太大,范兴和他的两个副手顿时都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是了,他们今日不仅见识到了永安城中久负盛盛名的痴傻阮二小姐淡定的不像话的从容之态,还在一炷香之内,又领教了清宁姑娘摔杯一怒不亚于雷霆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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