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裕答道:“两日前来了信,大约还有四五日便应该到永安了。”
西横留了那么大一堆烂摊子在那样里,张贺想要安全脱身恐怕也是废了一番功夫。
飞火流云骑的脚程这么快,他们一行还走了好几日,张贺再慢个四五日也在情理之中。
可惜她此刻却是有些等不及了,不由得秀眉微皱。
“阁主找他可是有什么吩咐?”
方裕不由得不解的问道。
“没事,那就再等几日。”
清宁这样说道,面色却有些纠结。
她几日已经试过强行压制风无雪过渡到她身上的烈焰之气,结果实在是不太顺心。
时日渐久,越发有控制不住的趋势,若是她这样的情况去给祸害解毒,很有可能双方都陷入危急之中。
张贺在研究毒物方面有超人的天赋,甚至比叶神医更有张力,清宁除了他,实在很难再找到第两个人可以给祸害清毒,而且没有可疑之处的。
“阁主似乎面色不好,是不是这一路乏累了,还是先歇歇吧。”
老掌柜有些担忧的劝道。
以前清宁身体好的时候,进了百草阁也大多都是整日呆在这炼药坊里。
今日刚回这里,又马上进来破有些打算彻夜不眠的意思。
“没事,你先去忙吧。”
清宁笑了笑,安抚道。
这一路她都是休息过来的,可是这烈焰焚身,怎么可能是休息休息就会好的。
方裕还想说些什么,见她精神不佳便又将嘴边的话咽了回来,转身往外走。
“方主管!”
她忽然又出声叫住他,“麻烦你出去招呼一声,我回来这事……暂时先不要传扬出去。”
这永安城里想她死的人可远远比想她活着的人要多的多,虽然说起来是件极其可悲的事情,总也不能不承认这是个事实。
方裕这样的老人一听就知晓了其中意思,当即应了声“是”便退了回去。
她身上的烈焰之气如何压制尚且是个棘手的难题,虽说这一世本来就是白捡的,但是这么悲剧的死法,实在不是她应该有的。
要是再被阮家那一群恨不得她早早升天的,出来个搅个浑水,她这一身烈焰恐怕再没有好的时候了。
又到了熟悉的炼药坊,此刻只剩下她一个人。
一切好像都变得十分安静起来,从来无所谓生死所以从不畏惧死亡,可是现在……她似乎有了些割舍不得的东西。
比如……秦惑。
她从前总想着清了祸害身上的毒,便能天高海阔,现在总算是把千帆尽拿到了手。
而她却……
这或许就是人算比不过天算。
她盘坐在地上,静思某些东西,这是秦惑在身边的时候所不能做到的。
他说过要娶她为妻,交易的时候、玩笑的时候、还有可能会死的时候,每一种她都觉得不可信,唯有最后一种,心下微微动摇。
从前从不曾为谁动过心,不懂这是一种怎样纠结的情感。
只是看不见的时候忍不住想念,在眼前的时候总也不敢面对。
阳光洒落在她身上,长如蝶翼的睫毛在面容投下一层阴影。
沉吟片刻后,忽然听得一声急促的脚步从远渐进,忽然猛地推门进来。
“不能进去,你不能不进去!”
知暖和一众守卫有些费力拦着,却显然没有什么作用。
“徐然?”
清宁有些愕然的抬眸,看着门口那温润公子模样的人倚着门框,大口做着深呼吸。
看着她的目光隐约里带了水光,想来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此刻知暖同另外三四个守卫都拦不住他。
因为快速奔跑而散乱的发丝飞扬着,同他往日那个不正衣冠何以正朝纲的形象大相径庭。
她从地上站起身,眸底有抹难言的震惊。
一句叫人放手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徐然已经掠过几人大步走上向她。
“好久……”
清宁的话刚说出一半,整个人就被他紧紧拥住。
像是用尽了全身的所有力气,徐然整个人都有些微微颤抖。
在她耳畔颤声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她蓦然一惊,其余众人皆是张大了眼睛……
---题外话---六千更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