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如此能吃,这是我们的错儿,但是草民真的不是故意的,若是知道他们如此能吃,草民宁可多出一点儿钱。“张大郎满脸无辜。
古力气的脸红脖子粗,可是张口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秦人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此事倒也怪不得你们。”沈芷芳反倒是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得到是古力的怒视,不过沈芷芳不在意,继续说:“只是有一点,饭食不够是真的,银钱与行情相比太少也是真的,仗势欺人谈不上,占便宜却是一定。”
“不错,此风绝不可长。”邵蕴华颔首。
“书香,你按照本地的工钱来算一下,应该是多少银钱?”沈芷芳道。
“一共应该是五两银子,原本给了半两酬劳,还差四两半钱银子。”书香心中忍笑。
“好,既然你家道艰难,本官也不忍苛责于你,共计四两半钱银子,此钱本官出了便是。”沈芷芳那绝对是好脾气。
张大郎一听脸上闪过一丝喜色。
“只是世孙说的对,此风不可长。”沈芷芳直接对琴音道:“打你二十板子,拘留一个月,公示于沧澜府,以儆效尤。”
张大郎傻了,这岂不是面子里子全丢光了?当即喊冤:“知府,知府,草民一时糊涂,实在是家穷,这才起了歪心思,想着少少占一些便宜,没想欺骗他们……”
“古书有言,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今日你占小小便宜,他日岂非占大便宜,此风决不可长,至于你家穷,本官自会给你安排出路,果园那里尚且缺少一名守夜人,待你从牢里出来,就去那里工作吧。”
张大郎差点儿没哭了,果园那边如今正在结果,不少鸟雀都去啄食,晚上根本不能睡觉,这就是一个最苦最累的差使,这、这……这可如何是好?这般想着,又将目光看向自己的娘子,那意思是,你快点儿说话啊,不然我可就进去了。
张娘子只得硬着头皮开口,她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夫君被关到牢里:“知府,夫君知错,还请从轻发落,而且家中并无其他男丁,老的老,小的小,还请知府饶恕,我们愿意凑钱将缺口补上。”好歹也是迁丁的小娘子,对沈芷芳的性子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因此连忙想办法补救。
“相夫教子,你身为他的娘子,却不能阻拦丈夫这得败坏德行之事,理当受罚,只是念及你家中还有老幼,这才法外开恩,此事绝无更改。”沈芷芳满脸严肃。
张娘子听得摇摇欲坠,张大郎脸色苍白。
“知府,我们愿意给钱。”此时张大郎终于想要出血。
“钱财是小,事情是大,来人,拖下去。”干脆就是不给张大郎时间。
“知府,知府,草民冤枉,草民冤枉,草民没有仗势欺人,原本谈妥的是六两银子,是六两银子……”眼看板子要临身,张大郎哀嚎着说了实话。
“哦?”沈芷芳一挑眉毛:“带回来,到底如何?”
张大郎脸如白纸,衙门的板子可不是薄皮板子,那是硬木板子,二十板子绝对让自己皮开肉绽,而且不能回家休养,呆在牢里,肯定会吃足苦头,因此他现在是真的怕了。
“回知府,因为草民要赶工完成,因此当初与古力谈的价格是六两银子以及供午晚两餐,预付定金半两银子,后来我见他们很是轻松的就将活儿做完,认为自己开的价格高了些。这才想无赖掉,万万不是想仗势欺人。”如今听到仗势欺人的责罚如此严重,只能承认自己无赖。
“仗势欺人不可取,无赖更是不可取,人无信,如何立足于天地之间?更是可恶,拖下去,重大二十板子。”沈芷芳的火气这时候全面爆发。
张大郎目瞪口呆。瞬间被拖死狗似的拖下去,很快惨叫声响起。
张娘子瘫软在地,脸色苍白,浑身发抖,这会儿她算是看明白了,一开始知府就是知道他们欺瞒的,而且一开始也就没打算放过他们,心里不禁出现怨愤,自己是她带来的,也是大秦朝的子民,这些蛮人是投枪的,战败的,明明就是奴隶,还把他们当人。
“传令下去,让所有人都懂得,蛮人如今归降大秦,就是我大秦的子民,不是奴隶,是我们的女皇亲口的旨意,下次如再有此事发生,本官定然严惩不贷。”沈芷芳看着张娘子,很是了解她想什么。
战争是残酷的,但是还有那么多人热衷于战争,除了是少部分为了生存,还有更多的人是因为贪婪,战争不单单耗费物资,得胜的一方也能获得惊人的财富,奴隶就是其中的一种。
蛮人败仗,所有人的心中对于蛮人的定位基本就是奴隶,这也是大家不太排斥他们的原因之一,女皇显然也了解这个情况,这才命邵蕴华看顾。
古力握着到手的银子,心里面满满的都是热乎,大汗说的没错,秦朝的女皇一言九鼎,说不是奴隶就不是奴隶,万万没想到,他们的官员能给自己这般出头,以后秦人断断不会继续欺负他们了。
张大郎也算倒霉,正好撞到枪口上,沈芷芳和邵蕴华本就打算杀鸡儆猴,这会儿也算得偿所愿。